王小曼直觉皱眉,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觉得怪异,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小曼,你要去哪里呢?”王小曼扭过头去,立即向王天赐展露一抹微笑,“去我该去的地方。”
王天赐也转过身来,敛下心绪之后,眉宇之间的阴郁已经悄然隐藏,“............”
计程车里,回忆一点点浮出脑海,久久不能褪去,她望着窗外的眸,仿佛是能看穿红尘的秋水,那段过往,至今想起来,还是让她觉得眼角酸酸。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慕绍谦非要逼着她打掉自己的孩子了,原来,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亲兄妹,所以才会狠心不要她,狠心不要她的孩子。
所以他才选着一个承受所有的痛苦。
张爱玲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慕绍谦何尝不是呢?
整整五年,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幸福过。
慕绍谦,没有你,我怎么幸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曾经的约定还在吗?
台北医院。
病房的门,轻轻露出一个缝隙,她放眼望去,发现这间病房,与五年前她来过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素白的墙面,浅色的窗帘,只是正对着病*的那面墙,张贴满了一个人的照片。
她脸上的神色,不自觉地有了几分僵凝。
整整一面的墙,上面全是一张张巨幅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是她,有五年前的青涩的她,还有更早之前的她,她小学的时候,中学的时候,大学的时候,还有刚刚到慕氏工作的时候,那些照片按照顺序排列,一眼望过去,就可以知道她的成长历程。
空气中到处洋溢着小邹菊的香气,照片中的女孩微微牵起了嘴角,露出羞赧的微笑。
照片外的她,一股寒意从脚底蹿升而起,她屏住了呼吸。
半晌……一个熟悉的男人,将最后一张照片放上了墙壁,她清楚的看见这是那天在游乐园和孩子们照的照片。
她将视线转移,然后,她看见了他。
他就坐在不远处,静静地守在病*前,他将一枝、一枝开得正好小邹菊插入一旁摆放的水晶花瓶里面,粉白的花瓣在枝头绽放,美得如画。
他背对着她,墨色的发丝看上去有些凄冷,看不见喜怒、看不见表情,整个人显得安静肃穆,只是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是很努力才挤出话来,一下下凿进她的心口。
“妈妈,我把你的女儿带回来了,你看,她笑的多好看。”
慕绍谦握着胡殷芬的手,喃喃说道,“妈妈,对不起,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我不能把她带到你身边来,我知道你很想见她,我也很想,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谦儿,对不起,原谅妈妈的自私,我早该告诉一切真相,你不是我的儿子,但是,我为了报复你父亲,所以才......其实,你每次来医院,你做的一切,说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我成了一个活死人,直到昨晚,我才苏醒过来。”
“当年,我以为我和她是兄妹,我真的确信那样的关系,所以在我听到你和方美英阿姨的对话后,知道了我一出生就被你拿来顶替她,我丝毫都没有怀疑,我想小曼肯定也是慕家的血脉,就那么认定了我和她是同父异慕的兄妹。”
“妈妈,你知道吗,五年前我本来都打算和她结婚的,我们民政局都一起去了,可是我最后却跟她说了分手,她哭着跑了,我后来有去追,我甚至想过如果我们不结婚,就像是普通的朋友那样在一起也是好的,可是小曼说她想要结婚,我说不可能,我们就彻底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