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居正只穿着白色的里衣,胸前一团艳红色的血迹,他面无表情,冷锐的目光落在包氏的脸上,薄薄的嘴唇上下一动,冰冷的语气从嘴里飘出,如利刃一般让人无法还击,“这位老人家,你刚刚的所作所为,乃是勒索!本朝有律法规定,勒索,一二再者,杀无赦!你可知道!”
殷居正微微弯曲手臂,“上次本官为当事人,这次,本官是证人!本官亲眼见你自己撞击出伤,诬陷穆家大郎,这就随你县衙走一遭!”
“啊!大人饶命啊!”包氏一下子瘫了,她怎么也没聊到殷居正会在里屋啊,趴在地上“咚咚”磕头,“老妇愚昧啊,老妇自己磕伤的竟然忘记了,大人饶命啊!”
范氏自然也认得殷居正,而且她还听二旺说过,这殷居正的官品比知州大人还要高,吓得连忙也跪在地上。∮,
“原来是忘记了!”殷居正冷笑,“我还以为你又像上次一样,为了银子,勒索敲诈呢?”
“没有,没有,这芊荷跟大旺是我的儿女,老妇疼他们还不及,怎么会勒索呢?”自从上次在自家院子里被殷居正摆了那么一道,她也清楚了,有些人是自己这村妇得罪不起的,有些事不是打诨撒泼就能占礼的。
“的确,都是你的儿女,可儿女的东西,给你是你的,不给你,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殷居正站的时候久了,有点吃不消,自行踱步到了正堂前的主位上,一抬手,示意芊荷过来。
芊荷不明觉厉,靠前一步,站在殷居正面前,“大人有何吩咐?”
殷居正轻轻咳嗽一声,“我桌子上有五两银子,你给我拿来!”
一听让自己拿银子。芊荷似乎知道了殷居正要做什么,她没有动。
“穆姑娘,我刚刚的话没有听到吗?”这话已经严肃起来,说完这话。他又难以控制地咳嗽起来。
穆芊荷知道殷居正是个做出决定绝对不会改变的家伙,不再坚持,转身朝他的房间走去。
就听殷居正跟瘫在地上的包氏说道,“刚刚我听说老人家家里没银子了,想来跟大旺把明年的孝敬钱取了!但据我所指。这铁匠铺也没银子,本官这里正好有!你们看这样好不,本官先借给你们五两,等进了腊月,穆家大哥吧明年的孝敬钱给了你,你再来还我!你看可好!”
“一来,解决了燃眉之急,二来,也算是本官救急于民!”殷居正眼睛一瞪,看包氏要说什么。却不给她半点机会,“来啊,准备笔墨!”
大旺一听,连忙朝后院跑,方严初来时,也跟自己立了个字据,杜泽执笔,笔墨被放在了后院铁匠铺里。
很快,大旺就拿着笔墨回来了,他从灶屋里把正在烧水的杜泽来了。“快,快来帮忙写个东西!”
杜泽一听,“写什么东西啊?”
“这你别管了,快来!”大旺一句半句也跟杜泽说不明白。索性不说,只是拉着他往里屋跑。
杜泽知道,若是不进去写,反倒更招人怀疑,便随着大旺进了屋。
杜泽进屋时,正巧芊荷拿着殷居正的银子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心都悬着。
大旺把杜泽推到殷居正面前,杜泽摆好了纸笔墨,而后压低声音道,“大人,让小的写什么?”他故意把声音压得又哑又抖,努力改变自己原本的声音。
殷居正下意识地侧脸看了一眼杜泽,却见是个头上包着绷带的家伙,“你会写字啊……就写,这这位妇人今借本大人银钱五两,待腊月穆大哥给他孝敬钱,再归还于我,如若未还,愿意卖身于奴为我!至于细节,你自己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