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和扈婉枫离开了揭阳镇之后,一路上水路多陆路少,他们就这样朝着杭州而去。路上扈婉枫好奇的问道:“夫君,为何你要前往杭州去呢?难道是想看看江南美女是多么温婉娇美吗?”
听到扈婉枫的揶揄,范遥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真要去结识江南女子我还会带着你这样一个凶巴巴的美女不成?”
扈婉枫听后气恼的锤了范遥几下,她微怒的表情惹得范遥哈哈大笑起来。范遥知道扈婉枫绝不是那寻常女子,此事不过片刻她便会忘记。扈婉枫知道范遥是心怀大志之人,甚至她都做好了日后范遥还会有其他女人的准备,可是每每想起来还是心中愤愤不平。范遥心中所想的可不是去结识那温婉柔美的水乡女子,而是将来不久之后就会发生在那里的方腊起义,甚至将来金兵铁蹄践踏北方之时的南逃朝廷。范遥想要先来看一看这南方的地理格局,毕竟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是南船北马。历史上号称满万不可敌的金兵铁骑到了河网密布,山地丘陵众多的南方,骑兵的优势在这里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多次吃下败仗,甚至金兀术在韩世忠的围剿下还差点被全军覆没。现在范遥掌握的力量也主要是骑兵为主的陷阵营,若是将来争雄天下,到了这里恐怕也要遇到金兵的难题,因此范遥想早早的为水军种下一些种子。以混江龙李俊为首的揭阳镇势力就是很好的人选,可是日后李俊等人能否成长为范遥需要的力量还未可知。
片刻功夫之后,扈婉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他们以前都是骑马赶路居多,现在突然以坐船为主,顿时觉得颇为新鲜。撑船的艄公见他们是北方人,也给他们讲了不少这水路上的趣事,都是些什么龟丞相赶海过江,河神发怒吃人等等。扈婉枫听得是津津有味,但是作为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范遥来说,却都只是作为笑话来听。
想到这里,范遥不禁想到,如果自己将来自未来的数学、物理、化学、天文等科学知识编纂成书,教授现在的宋人,不知又有多少能接受呢?若是将科技带着现在,那么在现在的环境下又能带来多大的时代跳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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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的官与吏虽然一字之差确实天差地别,吏在衙门里办事,是衙门门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却不是正式编制人员,当官的有品级有升迁有流动,吏却没有品级,也就是孙悟空弼马温一样的不入流,看着是到了天上,出入别人羡慕的地方,但干到死不知道伺候多少知县知府,最后还是个吏。
可是县级长官职任繁重,朝廷正式任命的县级官员人数却有限,难以应付其繁重的行政事务,于是县级长官不得不依赖大量吏人。州县吏人与官员在管理方面差别巨大,吏人由当地人担任,不是中央选拔的,不受任期限制,政府一般不颁给俸禄,每个县的吏人人数少则数十人,多则一百多人,甚至二百余人不等,而县官只有区区数员。所以,如果知县、县令能力不强,便难以统领如此众多的吏人,就会出现“吏强官弱”的局面。
郓城县新来了一个张知县便是如此,他乃是外地人,对郓城县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只学过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的他却完全没有学过实现这些东西的具体步骤,到郓城为官,各种繁琐的工作和文书,让他一个读了几十年论语的人茫然不知所措。因此不得不依靠刀笔精通、吏道纯熟的宋江。因此宋江便更加如鱼得水,上下得当,县衙一应事务几乎都由他而定。知县却不知这赋予这他压根看不起的小吏的权利却可以使得他们几乎掌握整个县的事务。郓城县中若有个冤狱官司,众人都知道找宋押司比找县太爷都管用,黑白两道的江湖上谁知不知“及时雨”,宋押司得到的钱财却也是不吝啬,上下打点,因此众人便更加愿意为他办事。
这一日宋江完成了公务,他站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接连两次科举都未能中第,他心中原本的烦闷却被现在的满足感所代替。现在已经将近中午时分,他想出了县衙去找个地方吃上一顿丰盛的午餐。刚到县衙门口,却迎面传来的不小的吵闹声,只听得一个声音高声喊道:“你们为何无缘无故将俺捆住,俺又没有犯法。”只听朱仝的声音说道:“你这黑汉,偷了农户的鸡烤了吃,还说自己无罪?”宋江仔细一看,原来是朱仝带着十几名衙役捆着一个高大年轻的黑汉子正朝县衙而来。
朱仝看到迎面走来的宋江,忙到招呼道:“宋押司,你这是要到何处啊?”宋江说道:“我刚处理完公务,正要找个地方吃顿午饭,正好迎面遇到了众位兄弟。众位不妨和我一同去吧,人多也吃个热闹。”朱仝看了看左右的衙役,他们都露出渴求的表情,朱仝说道:“那就又要让押司破费了,你们还不快感谢宋押司!”众衙役忙对宋江称谢。宋江为人颇为仗义疏财,众人都没少受的他的好处。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冷笑,原来是那被捆的黑汉。只听他说道:“原来不止是俺铁牛吃白食,你们这些人不也是吃白食的?凭什么就要把俺给抓起来?”
众衙役听了之后大怒,三五个衙役朝他拳打脚踢一番,可这黑汉却浑然不觉一般,似乎真是一头铁牛一般。宋江仔细一看,衙役中不少人都身上有土,还有一些鼻青脸肿,显然是在抓着黑汉花了不少功夫。朱仝说道:“你们何必与这混人一般见识,快将他押到牢中,好与公明哥哥一起吃酒。”
宋江却将朱仝拉到一旁问道:“兄弟,却不知这黑汉子犯了什么事情?”朱仝说道:“哎——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郓城县周边有不少农户报官,说是自己家中的家禽及食物常常被偷,后来有人见到是一个年轻黑汉。因此我带兄弟们埋伏几天,设下了圈套,今日这才堵住这黑厮,不想这黑厮力气确是不小,好多弟兄都被他打伤了方才擒住他。”
宋江沉思片刻说道:“此人偷得东西其实也都是为了饱腹而已,并非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我看他有把子力气,颇为勇猛,有心将他留到我身边听用。不知朱都头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