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陷阵营。朱武、关胜、林冲、杨志等人正聚在一处,史进道:“鲁达哥哥前些时日犯了官司,听闻已经逃出渭州城,如今下落不明,他会不会回来延安府找我们?”
朱武道:“依我之见,鲁达兄弟必然不会回来。他平生重情重义,如今犯了官司必然不肯前来,以免连累我等。”
张俊说道:“前些时日,我打听到折可适将军传了呼延灼密令,呼延灼与宣赞似乎秘密调动了两队陷阵营与众多将士,我想此事可能与鲁提辖有关。”
众人对张俊却是感情复杂,他和李信都乃是最早追随范遥的人,论资历比他们后来的人都要老,与范遥的感情私交亦是不错。但是范遥不在的那段时间,陷阵营由他掌管,时日一久之后,众人明显觉察到张俊此人心志颇大,并不想长久居于范遥之下,他曾经提拔过的姚平仲、曲克、王商、周山对其十分推崇,想必一旦没有范遥,张俊绝非池中之物。他与众人关系倒还算是不错,众人聚会都会叫上他,但却感觉不到与其交心。李信却不然,他与众人私交深厚,对范遥也是忠心耿耿,常常作为众人与李俊之间的润滑剂。
此刻李信说道:“我想他们必是在此地设下了埋伏,就等鲁达将军落入陷阱。”
朱武长叹一声道:“唉——如今我等群龙无首,如今又失了鲁达兄弟的消息。今后我们行事要更加谨慎才是,切莫被有心之人觉察。”众人默然,张俊扫视了众人一圈,欲言又止。
此刻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各位近来一向可好?”听到声音后,众人都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人掀开帘子进来,顿时惊喜交加。
来人正是范遥,他在史家庄得知了鲁达三拳打死了镇关西,然后逃离渭州,范遥心中不由的感慨命运的神奇,原本以为鲁达一直在军伍之中,不会发生那种事情,可是如今却依然发生在了他的面前。范遥心中忧虑师兄的安危,便和扈婉枫告别了史庄主,赶到延安府。范遥独自潜入了军营,几经周折后找到了众人。
朱武见范遥露面,心中惊喜,但唯恐此消息泄露出去,李信便出门为众人把风。双方互诉衷肠,范遥道:“我得知师兄鲁达在渭州惹出祸端,另外恐怕几年内就会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因此特地赶来,以便安排我等后续的事情。”
张俊道:“如今西北军中乃是以折可适老将军做主,童贯留下了呼延灼、魏定国、单廷珪、凌振、徐宁、宣赞如今也都成了气候,我等的空间也压缩的越来越厉害。若是将军再不出面,恐怕两三年后陷阵营便要被童贯彻底渗透了。”
范遥点了点头道:“我这次回来会有安排,天下的局势如今尚不明确,但是三五年内必有大变,我等需要提前做好积蓄。‘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我们需要有一支彻底忠诚的军队,兵在精而不在多,你们接下来要从陷阵营中挑选可靠之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大浪淘沙,还愿效忠的士兵应该不会出大的差错。”
接下来范遥与众人商谈了此事具体的一些细节,众人也一一记下,然后范遥悄悄的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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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器营的一间房子里面,汤坤和汤隆父子二人正在临摹符箓,两人不时间还会激烈的争论着一些工艺手法。忽然房梁上悬挂着的一个铁片上面符箓一闪,左右摇晃起来,碰到周围的铜管,发出清脆的响声。汤坤脸色一变,一下到墙边拿起自己的铁锤,汤隆也抽出一把钢刀戒备森严。原来那镌刻着符箓的铁片乃是一个示警装置,房屋外面四周埋有机关,一旦触发之后,符箓共振之下便会碰撞周围的铜管示警。
汤坤道:“门外的不速之客不用再躲了,若是再不现身,触发了别的机关,可就不要怪在下没有事先提醒!”
门外寂静一片,寂静到汤隆都以为机关是被误触了。汤坤眼睛微眯,手中铁锤一挥,一下砸到地上的一处青砖之上,青砖没有碎裂,砖面和铁锤之上同时亮起两个青色符纹,只听得一阵嘎吱吱的齿轮声响,十几只弩箭带着破空之声从屋檐瓦缝中朝着地上一处射去,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声之后,汤坤一皱眉又朝着地上几块青砖依次敲击,一张带着倒钩的铁网朝着那里罩去,紧接着几十只弩箭又射出,然后一只铁管伸出屋墙,从里面爆出大量锋利的四角铁片。就在汤坤父子二人以为外面之人已经被制服的时候,窗子却被一下撞开,一条墨绿色的铁枪先闯了进来,然后一个浑身黑衣之人手握铁枪紧接着也飞身进了屋内。汤隆手持钢刀就要朝那黑衣蒙面人杀去,汤坤却伸手拦住了他。
汤坤道:“隆儿,再看一下那长枪。”汤隆仔细一看,大惊道:“这不是范将军的‘平世枪’吗?难道你是……”这时那黑衣人扯下面上的黑布,正是范遥。
汤隆大喜过望道:“我就知道范将军怎会死在那些宵小之人手中?将军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