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玲珑,金老太太就拔着脖子看向她的身后:“王爷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让王爷过来?”
玲珑眉头微动,正要说话,金三老爷便劝慰道:“王爷身份贵重,一举一动都要兴师动众,哪能劳烦他过来,娘还是稍安勿躁。”
金老太太便不高兴起来,怒道:“我能不稍安勿燥吗?你都三十好几,膝下就这么一个能上台面的儿子,若是烽哥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一支让谁承继,你还指望那个小娘养的金贤吗?”
玲珑进来时,看到金贤和金妤就站在庑廊下,金老太太声音尖利,金贤想不听到怕都很难。
玲珑叹口气,金老太太比起大伯母聂氏差得太远了。
她转身问金三老爷:“父亲,可有人送来信物或书信?”
金三老爷叹口气:“至今没有,也不知是些什么人,听扶栏所说,倒像是和流民一伙的。”
玲珑便道:“请父亲多找些人手埋伏在各个门口,若有人来投书送信,就暗中跟上。还有各家铺子,最好也提防着,往铺子里送信远比来府上更安全更方便。”
金三老爷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来人!”
不到一会儿,便有十几个小厮拿了金三老爷的名帖出门,往金家在城里的各个商号去了。
梅姨娘冷眼旁观,五姑奶奶运筹帷幄的气度,竟是比三老爷更加稳健。
正在这时,青杏进来:“老太太、三老爷、五姑奶奶,金禄爷让人来报信,五城兵马司的官爷们来了。这会儿已往上院的宴息处去了。”
听闻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金老太太脸色大变,质问道:“谁让他们来的,谁去报官的?”
玲珑喝一口老君眉,放下茶盅,淡淡道:“我让他们去报官的。”
“你?”金老太太噎了一下,紧接着就骂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你就是不想让娘家得好是吧?那可是你嫡亲的兄长,你不顾他的死活了?”
玲珑捧着手炉,慢调斯理地道:“您也说了。这是我嫡亲的兄长,我可只有一个亲哥哥,可您却有七八个亲孙子,这轻重缓急的。您心里有数,您有空怀疑我的居心。不如好好打点,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多用点力气。”
金老太太早就领教过这个孙女的厉害,可还是给气得几乎背过气,金三老爷久在官场。听了女儿的话,立刻暗叹一声惭愧,娘亲久在乡下没见过世面也就罢了。自己怎么也糊涂起来,这个时候。当然要去上院见过五城兵马司的人。
金三老爷出了春晖堂,上了肩舆,往上院去了,刚走到半路,又见明晃晃地一堆人提着灯笼,簇拥着一辆骡车过来,金三老爷正想让侍书去问问,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厮跑过来,显然是要到后院报信的,侍书把他拦下,问道:“骡车上是谁?府里来了客人吗?怎么没有通传就进来了?”
小厮道:“是睿王爷来了,他老人家是咱府的姑爷,就没让通传,这会子要去春晖堂先见过老太太。”
听说是睿王爷来了,金三老爷几乎是从肩舆上滚下来的,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骡车前面:“王爷,真的是王爷来了?”
睿亲王从骡车里探出头来,看着眼前的人,有点迟疑,这人一身常服,又这么恭敬,也不知是不是岳父?
偏偏出来的急,没带双喜。
好在小顺子一个箭步冲过来,笑着道:“哎哟,是亲家老爷啊,您都接到这里来了。”
金三老爷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是自己的府第,哪能让这些阉人笑话。
他忙道:“五城兵马司的人到了,我正要过去,没想到遇到王爷,心里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