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小剧场之顾岸嘉画
顾岸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沒有积什么德,口德、阴德、品德什么都沒有积到才会遇到杨嘉画这个天生的祸星杀千刀一般的存在。“你说说你啊,明明跟嘉画玩得那么好,每天黏在一起跟怕他跑了似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总是被他甩好几条街啊?你爸跟我基因都沒有哪是残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惨不忍睹了來着?”
米白色的大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娇媚夫人,双腿叠起,螓首微抬,十足十的贵妇人,但是念叨的都是些家长里短,跟气质完全搭不上盘的东西。小顾岸在一边站得笔直,脑袋低垂,眉角黑线。他老妈今天这么上火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都会被她的任意歪曲事实所压倒。上一次他和杨嘉画逼赛跑,他和他差了一秒不到,他妈妈就一直说他运动神经不发达,肯定是自己小的时候太笨,沒有吸收到营养。
现在呢,他不就是跟杨嘉画打着闹着比划几下么,他挂了彩杨嘉画也是啊,这次也沒有输到哪里去啊,他家母上的神展开一路从他的受伤讲到了所有小学生都深恶痛绝的成绩,还是和别人相比的成绩。平心而论的话,顾岸也沒有差多少,杨嘉画要是发挥得好是第一的话,他就绝对是第二,差距最不多超过三分,一般都是在一分上下,可就是这样也还是被母上吐槽得狗血淋头。
“你个熊孩子,成绩差也就算了,偏偏还沒有人家嘉画那么听话。你看看你,我们每次叫你做事情,你什么时候是立刻就去做了的?现在这样以后长大了还得了?”顾母越说越有劲,唾沫星子一直在嘴边徘徊。电话在此刻突然响起,顾母收声,抬手示意顾岸可以会自己房间了,然后站起來,款款的走向电话,就跟那是她情人一样,顾岸翻了个白眼,沉默的上了楼。
进门就接到电话,打开一看,是杨嘉画。“伯母又骂你了是不是?”很担心的调子,但是顾岸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明明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他和杨嘉画的相处模式不应该是那样的。每次都是这样,他负责冰冷如霜,杨嘉画负责热情如火:“嗯。有事?”杨嘉画在那边激动得直道歉,顾岸很平静的听着,感觉到他说的差不多了,才淡然出口,道了拜拜继而挂断电话。
这才应该是他们的相处模式,我不诉苦,你要歉疚。影子的生命从來都是卑微和渺小的。肮脏的利益交易下,别说是一个影子,就算是一条命也并不稀奇。顾岸很早以前就接受了这一点,也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最后的归属,他无所谓。顾岸这么想不是心理阴暗,实在是不得不这样。或者说到了关键的时候,他还要为了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他应该,或者他被迫,都不重要,因为做决定的不是他。
在富人圈子里一直流行一种做法,由來已久,很有趣但也很残忍。但对于那些容易被伤害的小孩子來说,有了这种人陪在身边也不赖。影卫,记得古代是这么叫的。挑选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体型差不多,性格必须截然不同的孩子一起抚养,作为童年玩伴的身份对以后便利得沒话说。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富起來并不是光明正大的,就算是光明正大也不排除树敌太多造成威胁。也就是说他们的危险无处不在。杨嘉画的父亲属于后者,那种真正白手起家但宿敌众多的所谓的成功企业家。杨嘉画家境比他好,相应的代价就是在他沒去之前经常被人绑架。被围了双眼绑在漆黑仓库的椅子上或者荒郊野岭的大树上等着父亲或者哥哥拿钱來找他,有的时候还会带着警察,很危险。但杨嘉画已经习惯,至少在他第一次跟着杨家人一起在断崖边的歪脖子树下找到他的时候,他面色如常,跟刚刚玩了一场乏善可陈的游戏一样面无表情。
那个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家母上的女人凭空出现在杨家人给他准备的,离杨嘉画家最近的别墅里。提着一个大红大红的行李箱,后面跟着一个憨厚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们冲她微笑着,陌生而不真实。他已经很久沒有人陪过了。那个女人和男人什么解释都沒有给他,自然而然的扮演起他父母的角色,井然有序的安排好他的每一天生活。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负责相夫教子加上貌美如花,很合理的分工,但是顾岸一直都沒有主动过,只是被动的接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