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送回你家了,我要出国了。”顾然抬起眼帘望着她,目光轻轻扫过背着他的易若远。声音清浅,却还是泛起了她心里的一丝波澜。尽管后来她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但最起码是他牵出了她最初的情愫。
还是很珍贵的。
“恩。”
深深点了点头,也明白他为何同她说这件事,回答他想要的答案:“阿白放在我这里会被好好照顾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恩。”又一件事情放下了,他明了的点头准备离开时就被一道快速的身影攥着领子狠狠推到了墙边。
“你就想这样逃脱吗?呵,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易若远嗤笑着,那翘起细微的弧度简直和易远歌一模一样。
“阿远!”
深深上前拉住他,易若远轻眯着眸子收敛着自己的脾气,却依旧僵着自己的动作一动不动。
顾然墨黑的眸子藏着促狭的光芒,他直直的望入易若远的眼底,看到他暗涌如潮的情绪波动,忽然明白了什么。
一把抓过易若远揪着自己领子的手腕,比他还要凌厉百倍的目光,似乎有东西死死梗着喉咙,顾然哑着如同脚步踩上多年枯叶的嗓音问:“她醒了是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关你什么关系吗?你不是要离开吗?”
易若远挣脱他的手,退后一步挺直着身板和他对峙着。那一声声的质问敲击在心头,晦暗得不见一丝情绪的眸子只是越来越亮,最后理智回笼,稠若浓墨的眸子流转的是最让人看不懂的情感。
他绷紧着薄唇松了手。
易若远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要去看我姐。我不希望你们以后还有牵扯。”
面前的人久久没有回答,他定定看着他,张了张唇准备再次强调。顾然已经先开了口:“你不想她和我再有来往,我知道了。”
“……”
易若远的要求的确是不符合情理的。
他家无法支付易远歌医药费时,是顾家出的钱。
他家公司情况最危急的时候,是顾家的投资稳住了公司,又给了它更好的发展。
可是这样一来,她的性命好像成了施舍,连带着易家所有的人。无数次,他居然痛恨这个再关键时刻帮助他们全家的人。
原本是送深深回家的易若远,硬是被深深送回了易家。她一点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她可记得上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到一家小店喝了酒,吐得厉害不说,她帮他付的酒费还贵得要死。
回到家泡着澡,热气在浴室里缓缓升腾,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深深就快要在浴缸里睡着,就被甩在浴缸边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短信给吵醒过来。
啊啊啊!
好火大!
深深深呼一口气把手机从兜里摸出来,是个很陌生的号码。
陌生人:晚安。
“……”
呃……是谁?
她一遍遍重复默念这串号码,直到收拾好自己走出浴室,她还是一头雾水。她记得最近没有把号码给过谁。
算了,可能是发错的吧。
深深心想,顺手点了删除。
黑了灯躺在床上,皎洁如水的月光幽幽将落在地面,她闭上眼慢慢回忆起了与顾然、易若远有关的那些或好或坏的零碎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