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元乾将自己的诉求告诉李玄宗,李玄宗知道包元乾以假使者身份混迹和林,最重要的便是要对于外来消息的把握,否则若是风声走漏众人还兀自不知,被人请君入瓮便只能束手就擒了。
而恰好李玄宗则告诉他,自己深入塞北多年,弟子势力颇为根深蒂固,四方消息皆略有所知尤其是来自南方的明朝消息,更是得心应手。
三人谈了许久,谈及那蒙古贵族与哈剌章勾结,并且派人杀自己一事就已经说明自己的身份乃至于整个使节的身份可能都已经暴露,可是对方昨夜哈剌章并未拆穿自己也未告知马哈木,而是自己私下暗杀自己。
三人一合计便知晓这至少说明两点,其一这二人勾结定然是不忠于马哈木的,其二这二人虽然想自己死却不能假马哈木之手,若是将自己身份捅给马哈木肯定会伤及他们的利益,所以才会私下暗杀自己。
风塞丈言到包元乾虽然身份被哈剌章知晓,看似危险反倒安全,这哈剌章似乎并不想自己这假使身份被马哈木知道,两方处于一个相对平衡。
此话正中包元乾心头,三人交谈颇久临别之时风塞丈赠予了他一本泛黄的古旧小册子,此册入手粗糙并无名字。
风塞丈只言道此乃古来养生健体之籍,多加研读仿习必能调理身体阴阳而杜绝疾病,包元乾听得似是而非,也就只能多加感谢后便别过二人径直往使馆而去。
一路上,三人都询问他当如何?
“敌不动我不动,近日都谨慎些。”
他想着与风李二人的谈话以不变应万变,这哈剌章虽然知道自己身份,可自己也知道他与那蒙古贵族定有勾结,两方彼此互知却都不想马哈木知道,私下刀兵相向却都瞒着马哈木,实在好笑。
这方思索之下,等到四人回到使馆已然是申时末了,四人今日恶战一番又在外逗留大半日,回转之时皆已疲惫不已。
将将入屋,便听到房门轻响,他招呼了一声,那人推门而入。
包元乾看去,却是昨夜那侍女小蝶。
“有事么,小蝶姑娘。”他话出口才觉得多此一问,这小蝶本是服侍自己的,而自己又将她安排到萨仁雅那处,结果萨仁雅也不缺人便将她束之高阁了起来,她自然是百般聊赖这才前来。
果然小蝶合上房门后,轻抿朱唇有些语塞,她来此处确实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她的使命就是服侍包元乾,如今见他回来自然来房中听候差遣。
她一袭水绿长衫,头带银环,不似昨夜面带轻纱,包元乾见她略施粉黛确实颇有姿色,只是...如今自己深入漩涡之中,心思却不在于此。
小蝶上前跪在包元乾膝旁,柔柔道:“大人...见您朝出才归,奴婢特来服侍您浴足以消疲劳。”
他赶忙道:“不必了,我自己来。”
他刚欲起身,小蝶却赶忙探出柔荑摁住他的大腿,不知何时她已然双目含泪,带着些许哀求哭腔道:“大人可是信不过奴婢?”
她两行清泪垂下,喃喃道:“奴婢知道大人心里的想法,不过是因为奴婢是太师遣来之人,大人忧心我会暗通太师,所以敬我而远之..是不?”
包元乾默不作声,小蝶啜泣道:“大人这般想无可厚非,可是...大人想过没有,小蝶本是塞外一贱婢,只有归乡之念却无窃听之心,纵使奴婢多了个心眼,可太师会就此让奴婢归乡么?”
“窃听与否并不影响小蝶为奴为婢,反倒是太师得知我不但未伺候好天使,反而在此被束之高阁反倒会有杀身之祸,大人可懂?”
她楚楚可怜,娇娇弱弱般低声啜泣,包元乾明白其意。
小蝶道:“小蝶伺候大人,只是完成太师之命,为自己活命而不得已。而非奢望大人能看上奴婢,而从大人这里获取什么...小蝶,只是想活命。”
包元乾缄默了,想到了石崇斩美人劝酒,彼时之石崇恰如今时的马哈木,而自己恰似此刻的王敦,小蝶伺候不周必然是要被马哈木严惩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