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一只猫恩很奇怪,全身墨黑的,尾巴上有两圈白毛,离开巍薇的木屋时我在草丛里看见它,然后我开着小绵羊经过那个十字路口时突然在围墙上又看见它,我很不明白,一只猫是怎么从殡仪馆一直跟着我而且比我的助动车跑的还快”
大缯打断他的话,“浔可然,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事情。”
可可停下手舞足蹈的动作,安静了下来,车窗外吹来的风将她前刘海飘起来,沉默。
半个月前可可擅自上了电视新闻节目,将徐丽案件的委屈与黑幕都揭发了出来,舆论瞬间沸腾,然后她一个人却避开世事躲在公墓地里,被周大缯逮个正着,愤怒急切之中也不知道是哪一种情绪影响了大脑判断,总之,周大缯当时狠狠的吻了她。
从那天起,可可就一直躲着大缯。
吃火锅我要加班。
看电影我要学习。
去拜访常老爷子我昨天去过了。
电话里大缯的每一个理由都被可可一一驳回,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接,大缯根本找不到她人,直到今天,两个月来,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哦不对,还有个头小姐,算不上独处。
大缯吐掉最后一口烟,“浔可然,你讨厌我”
一阵寂静,过了好一会可可喃喃,“你骗人。”
“骗人我骗谁了”
“你骗人,你明明就有在相亲。”
大缯瞪眼,“那是吻总之那是之前的事情”
“那上个月十二号晚上你在哪里”
大缯想了一会,突然脸一红,转而变青,“你跟踪我”
“猪才跟踪你,那家骨头王火锅是我和师兄每次聚会都去的地方。”
两人大眼瞪小眼,大缯突然眉毛弯了,“可可,你在吃醋”
可可恼羞成怒,一爪子拍在刑警队长头上,“开车你不开我现在就下去打车”
大缯嘿嘿一笑,转身把烟头扔出窗外,关上车窗,从驾驶座锁上所有车门,然后迅速地把车熄火,把车钥匙拔下来塞进裤兜。
可可愣住了。
大缯转过身看着可可,“不急,说清楚了再开,回警局你还是老样子三逃四避原则,老子找也找不到你,除非”
可可气的腮帮子鼓起来,除非什么
刑警队长一脸淫笑,“除非你再让我亲一口,咱们的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流氓、这就是裸的调戏光天白日下的犯罪行为啊啊啊同志们。
可可撇嘴,“祖国尚未统一,坚决不谈恋爱。”
大缯怒,掐她的小脸蛋,可可嗷嗷直叫,抱着紫檀木盒又没空手去还击,又羞又恼,张嘴就咬。
闹了一会,车厢里又安静下来。
大缯轻轻的叹气,摩挲着手里的烟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可可,你姐姐的事情”
可可的身体猛然一震,继而僵硬,眼睛盯着面前的车载空调,双手捏的死紧。
“浔云洁,比你大四岁,从小就是三好学生,一直到十八岁那年她决定和男友一起北上去读书去打拼,出发前几天遇到交通事故”
“闭嘴”可可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大缯看也不看他,“常老爷子和我说,你在他那儿学法医时常常住在他家,晚上有时他听见你在梦里哭,嘴里嘀嘀咕咕说,对不起姐姐。可可,我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在开玩笑,关于你的事情我去了解了很多,所以”
对不起,姐姐
可可突然扑向大缯的身边,伸手把他旁边的车锁开关打开,大缯猝不及防,她打开车门就跳了出去。
她不想听,不想听这种事情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姐姐两个字是她自己都不想去触及的记忆,为什么会有其他人用案件描述一样的冷漠语气说出口
大缯迅速跟出去,可可抱着紫檀木的盒子腾腾腾往前走,没多远就被他抓住,转过身来时,大缯看见她咬着牙,一点声音也没有,但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有些事情是一个毒瘤,藏在心的某一处,一直伴随着生活的每步,如果你要治好它,就必须先戳破它让毒脓都流出来,第一刀就痛彻心扉,于是你心软,不再下狠把它彻底割掉,毒脓流掉一些,然后结块,继续存在,伴随着生活的每一步,增加每一步的沉重
大缯把紫檀木盒在后座放好,可可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安静的坐着,没有声音也没有反应,只有断断续续无声的眼泪。
大缯皱着眉,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难过
可可,不是你的错
可可再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