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那自以为是,”刀尖离开了脖子上的皮肤,“你从小就这样,说着好像多伟大,”侯广岩在椅子前蹲下,“你知道有多少次,我想这样用刀、一刀一刀刺死你吗别以为顶着一张和你姐姐多像的脸我就下不了手。”
“不知道是谁因为我这张脸太像姐姐,借着我的内疚偷了个吻”
“少得瑟。”
“不敢,有种把吻还回来。”
“我分分钟弄死你。”
两人敌意地对视中,谁都没注意到帐篷的拉链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首先反应过来的居然还是麻醉老头。他猛然站起身,椅子倒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人都扭过头去,才看到旁边站着的人秦凌双手高举,背后站着拿枪顶着他脑袋的周大缯。
“你最好下不了手。”大缯说。
“哟,周队长。”侯广岩半开玩笑地打着招呼,眼神却和秦凌对视着。
“孩子已经打了麻醉了。”尽管枪指着头,秦凌不怕死地开口。
两人对视了几秒,当大缯和可可察觉到不对劲的一瞬间,突变异生
秦凌回身一个肘击,大缯低身躲过,却没留神被他一脚踹中,枪脱手。
几乎同时,侯广岩奔到手术台边,举起手术刀直冲着女人的胸口准备刺下
秦凌转身抓起旁边散落的手术刀具,对着扑过来的大缯一阵乱挥舞
“杀了她杀了他们就必须做手术了”
侯广岩的刀尖,离女人的胸口只有一寸时被一只手掌抓住了,掌心包裹住了刀刃,却也阻止了它继续向下,刺开女人的胸腔。侯广岩顺着手掌看去,可可站在一旁,绑着她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割开了。
大缯找准空隙,一把扑倒秦,反手想摸出手铐时,眼角只见到银色的冷光一闪,大缯下意识抬手格挡,只听到轻微的噗嗤一声、秦凌手持的刀尖直没刺进了大缯手臂,几乎同时,冰冷的手铐卡在了目标手上。被压制在地上,秦凌也毫无降服之意,隔壁躺着他唯一的女儿,那个他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人。他在地上扑腾挣扎着,伸向不远处遗落的枪,大缯努力按住他,却被秦反手一拳,刀尖更没入了手臂一寸。大缯抽痛嘶了一口气,秦扑向枪,快速跳起来。
他站在房间中,高举的枪一会指向大缯,一会指向可可侯广岩方向。
“放手让他继续手术你你也不许动,否则我开枪了”大缯捂着手臂刚想起身,枪头立刻对准了他。“算我求求你们,算我求你们,不要阻止他,我的孩子就在隔壁,如果这次再得不到心脏,我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算我求你们,我给你们跪下来,别阻止手术。”秦凌说着,跪了下来。
他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枪,指着大缯。
“你的孩子床上躺着的,也是别人的孩子。”大缯疼的咬牙切齿,说。
“我知道、我该死,只要这个手术做好,随便你们把我枪毙或者怎样。”秦凌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时间帐篷里无人说话。
可可慢慢放开了握着刀尖的手,掌心的血滴在地上。
侯广岩看着她,嘴角泛起一个冷笑,“我们俩,现在到底是谁以为自己是上帝”
浔可然回头看他,深不见底的眼神下露出一丝狡黠。
侯广岩心中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反应,可可一把抓住他主刀的右手腕,反手一划。
解剖刀反射出淡蓝的阴冷反光,在侯广岩的手腕上只停留了一秒不到,血就破皮喷出。
“你干什么”秦的咆哮声和举枪瞄准可可的动作毫无迟疑,大缯跃身而起,一把扑向秦。
嘭
帐篷里的人一时全都只觉得嗡嗡地耳鸣声。
秦凌对浔可然开了一枪,几乎同时,可可的解剖刀狠戾划过侯广岩执刀的手腕。
侯广岩退后两步,捂住喷血的手腕靠墙跌坐下,闻到脑袋不远处,子弹划过的硝烟味。他不知道子弹打到了哪里,但他知道枪是对准面前浔可然的。
“你疯了吗”嗡鸣刚轻些,他就对可可大声咆哮道。比起手腕上的痛感,他居然更无法自抑内心瞬间的恐惧如果那一枪没有打偏,如果她死了
浔可然站着,走到他面前,垂立的右手上,解剖刀上的一颗血珠缓缓落地,“啊没错、我疯了,刚才就说过,随姐姐而去的想法,从来没停止过。”
薛阳带着两个人迅速冲了进来,和大缯一起合力,把秦死死按住。
秦如发了狂一样扑腾,周大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他的手被伤了,不可能再继续手术”反应过来的秦如同被失去水分的植物一样,神情突然干枯了,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可没有回头,只居高临下地站在侯广岩面前,“顺便告诉你,”抬起手,刀背冰冷地贴在他脸上,还未干的血直接被抹在他脸颊,“配不上这把解剖刀的,不是我,是你。”
刀锋冰冷,血液滚烫,侯广岩抬头看到的是可可无以名状的神情,耳边听到的,不知谁,发出轻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