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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秦冲交谈之后,没过多久,连同穆寒洛在内的几名护卫,便被送上了前往蛮族的马车。一路走来,只听到凛冽的北风,呼啸着自车外刮过,即使隔着厚厚的门板,依旧能够想象到,空气中那令人战栗的寒冷。
坐在温暖的马车中,穆寒洛暗自叹道:不得不说,对自己这批“俘虏”,这群人还算礼遇。虽说手脚之上依旧带着镣铐,却派了四辆马车,送自己前去蛮族。
只是对面那两个不起眼的灰衣男子,却让穆寒洛产生了一丝警惕。与表面的平庸不同,穆寒洛可以隐隐的感受到,两人身上那股深藏不露的气势。即使是闭目假寐,对方的身上也没有一丝破绽。
“吁——”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啊!”正当穆寒洛心感莫名之时,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从前面的马车中传出。伴着惨叫声,一道比寒风更加冰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天空:“哼,不识抬举!”
闻言,穆寒洛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明白这响彻天空的森然声,是护送之人,有意对剩下的“俘虏”提出的警告:不要以为对你们客气,就真拿自己当回事。顺者昌,逆者亡。不从之人,杀无赦。
片刻之后,马车再次向前疾行。透过车窗,穆寒洛可以清楚地看到,白草地上,那一抹狰狞的红,和那名已经失去了生机的护卫遗体。即使是一闪而过间,穆寒洛还是清楚的看到,那名护卫依旧兀自睁着的双眼,似是心有不甘一般,怒目望着天空……
这个人,也是为了自己的信仰,才毫无畏惧的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啊……有些感慨的收回了目光,穆寒洛握着天音海螺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阿绣,你是我的信仰,为了能够再次见到你,在没有完成苏瑾留下的任务之前,我是绝对不会丢了性命的……
疾行了约莫两天后,马车终于再次停了下来。对面一个略显年长的男子,对着穆寒洛等人沉声道:“到了,请下车。”
在护送之人的带领下,穆寒洛等剩余八人,来到了一处温暖而开阔的营帐中。营帐的地面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动物皮毛。当中一个巨大的五凤熏炉中,燃烧着熊熊的炉火。而营帐的四周,还摆着几个精致的火盆,火盆中跳动的火焰,将整个营帐映成了一片温暖的橙红色。铺着雪狐皮的软榻上,一个身着红色锦服的男子,正慵懒的躺着。微微敞开的前襟中,露出了一片如女子一般细腻姣好的皮肤。
“公子,穆公子等人带到。”望着软榻上的红衣男子,侍卫恭声道。
听到侍卫的话,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一双迷离的眼睛中,充满了妖媚与邪肆。转头望向穆寒洛,审视半晌,男子方才慵懒的道:“你就是穆寒洛?”
“我就是。你又是什么人?”冷冷的盯着红衣男子,男子身上那近乎诡异的邪魅感,让穆寒洛感到极为不适。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唯一需要知道的是,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
“哼。我穆寒洛的一生,只会听从一个人。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世事无绝对。”慵懒的说完,男子似是有些不耐,望着身旁一袭黑纱遮脸的女子,缓缓说道:“罂粟,带他下去,接受‘重生’洗礼。哦,对了,其余的人也一起好了,免得麻烦。”
“是。”闻言,被称为罂粟的黑纱女子,恭敬的点头道。
“‘重生’是什么?”对这两个字,穆寒洛直觉的感到一丝不妥。
“你不需要知道。”淡淡的说完,罂粟玉手一挥,穆寒洛便感到头脑一阵眩晕,接着便失去了直觉。而跟在穆寒洛身旁的其余七人,也同时倒地不醒。挥手召来几个侍卫,罂粟对着红衣男子恭声道:“属下先行告退。”
“等等。”似乎想起了什么,红衣男子拦住想要离去的罂粟,饶有兴趣的望着穆寒洛道:“先给穆公子洗礼,礼成之后,马上带来见我,去吧。”
“是。”
一盏茶之后,罂粟便再次回到了房间。而穆寒洛则表情冷漠的跟在罂粟身后,只是手脚的镣铐,却不知何时被解了开去。
赤着双脚慢走到穆寒洛身前,红衣男子笑着站定,伸出右手缓缓的抚摸着穆寒洛毫无表情的脸,邪魅的笑道:“记住,从今天起,你就叫无情。而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
“无情参见主人。”听到男子的话,穆寒洛略一垂首,恭声回答道。只是眼神,却冷漠的似是失去了情感一般。
闻言,红衣男子灿然一笑,笑容妖媚的夺人心魄,轻轻的附上穆寒洛的耳边,红衣男子媚声道:“还有,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