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换了个话题道:“爹,您难道不好奇我怎么就打死了蹇图吗?”
听到曹操这么说,曹嵩也是有些来气:“你还好意思说这事?你说你当个洛阳北部尉,就算想要做出点声势来,也好歹弄清楚谁能动谁不能动啊?你拿那些无权无势的泼皮立威也就罢了,这蹇图可是蹇硕的叔叔,你杀他干什么?”
曹操笑了笑,直言不讳道:“爹,我知道他是蹇图,蹇硕的叔叔,但我要杀的就是他。”
“你说什么?”曹嵩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儿子,不过在震惊过后,他也慢慢冷静下来:“你想干什么?”
曹嵩自己并不是个有能力的人,但他宦海沉浮这么多年,见识总归是有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心机甚多,是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
现在自己这个儿子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没有正面回答曹嵩的问题,曹操自顾自的说道:“爹,您知道很多人是怎么看我们曹家的吗?阉人之后。”
说到这里,曹操笑道:“如果我们曹家真能像那些阉人一样能蹭着当今陛下的宠信权倾朝野也就罢了,可事实却是,我们曹家背着阉人之后的骂名,但是宫里的那些人,也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空有骂名,却不能从中获利,这就是我们曹家的现状。”
“爹,您是知道我的。我曹孟德绝对不是那种庸庸碌碌过一辈子的人,但如果我要想做大事,首先就要摆脱这阉人之后的骂名。毕竟,爹,您看那些千年的世家,有哪个是背负着骂名还能延续下去的?”
“正好,司马建公举荐我当了这个洛阳北部尉,所以,在我上任洛阳北部尉的那一天,蹇图其实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吐露心声,曹嵩也是沉默了半响。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你若想成大事,这么做倒也没有错。你杀了蹇图,固然会得罪了蹇硕,但这段时间的确有人说你曹孟德不畏阉党,有名士之风,你的名声也算是传开了。可纵然如此,你也没必要往那苦寒之地跑,为父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这事蹇硕也不占理,有为父在前面顶着,他也不能把伱怎么样。”
然而,听到曹嵩这么说,曹操却是笑道:“爹,如果我在杀了蹇图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又怎么能凸显出我跟阉党势不两立呢?爹您难道不觉得一个不畏阉党,却惨遭打压的曹孟德更容易引起天下士人的共鸣吗?”
闻言,曹嵩也是奇怪道:“那你又让我帮你买个太守?虽然北方都是些鸟不拉屎的地方,花钱在那里买个太守的确是花钱找罪受,但是你从洛阳北部尉变成一方太守,怎么也不算被打压啊?”
对此,曹操却是眨了眨眼睛,看着曹嵩道:“爹,您买的官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儿子本来惨遭那些宦官针对,都要被流放西北了,是您舐犊情深,不忍儿子遭罪,这才花钱在张常侍那里给儿子买了个官,您说对吗?”
曹操这一番说辞听的曹嵩也是目瞪口呆。
他哭笑不得的指着曹操道:“好你个混小子,连你爹都算计上了是吧?”
见状,曹操也是笑道:“反正爹您本来名声就不怎么样,此事一出说不定还能赚个舐犊的美名呢。”
曹嵩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父也不好劝你什么了。你从小就聪明,乔公祖、许子将他们对你也评价甚高,为父相信你自有分寸。你放心吧,为父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买个区区太守的钱为父还是拿得出来的,更何况还是北地、朔方这种地方的太守。”
如果说,正常地方的太守能卖两千万钱,那么北地、朔方两郡的太守估计一千万都没人要,五百万都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