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尔看着有些发愣的亚历山大,气不打一处来:“你本来都要死了,还在犹豫什么?”
狮王看上去很沮丧,也有些惆怅,他把巫妖药剂的瓶子晃来晃去,然后说道:“这是谁给你的?法拉尼斯?”
“是博学士法拉尼斯在临死前交给我的。他说自己受到命运的反噬,即便成为巫妖也逃脱不了消亡,所以这药剂就没用了。然后这东西一直在我的手里,直到现在。”
“西格尔,你说法拉尼斯是不是预见到今天了呢?”他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我真搞不懂那些预言师的能力,不过我幸好也没成为一个神神秘秘的预言师,只不过是个通用*师。”
“快喝吧。”西格尔说:“你让威廉重建法师联合会,不如自己扛起来。我还不一定能够找到他呢。没有*师坐镇,你觉得三峰塔需要多久才可以恢复正常,难道就没有一个觊觎者?”
“变成死灵之后……”狮王似乎想到了什么,嘲弄地笑了笑,然后用手在巫妖药剂上一抹,仰头喝了下去。
“行了,我开始感受到死亡的降临,体内好充裕的负能量。”亚历山大摸摸自己的胸膛,心脏已经不再跳动,呼吸也逐渐终止,失去血液供养的眼睛开始分辨不出颜色。
肌肉僵硬,变得麻木而迟钝,触觉一会儿就消失了。就像西格尔变成耐括斯骷髅一样,味觉、嗅觉也随着血肉之躯的死亡而失去。狮王亚历山大一边“死”,一边详细解释了这个过程,就像教导学生那样。他把成为亡灵后在性格、想法和观念上可能发生的问题全都告诉了西格尔。
随后他招招手,西格尔的防御法杖飞入他的怀里。
“作为一名巫妖,是要有一个命匣的。用来盛放魂火。只要魂火不失,巫妖就不会消亡,即使粉身碎骨也可以重塑形体。”他对西格尔说:“你给了我这瓶药剂。知道我成为巫妖的事情,也明白了亡灵的危险性。我清楚自己的法术能力的破坏性。所以决定将防御法杖作为命匣,交给你保管。若是我危害世界、危害法师联合会、破坏魔法的发展,你就摧毁我。”
“这……”西格尔有些犹豫。他明白这是亚历山大的信任,但同时这也是烫手的山芋。这个命匣会成为各种预言法术的目标,所有立志于消灭不死生物的人都会来找它。
但转念一想,西格尔有了主意。这根法杖只要放在骰子的空间中,就不怕任何侦查法术效果,理论上连亚历山大自己也感应不到。使用这个办法就可以保障西格尔的安全。至少想要命匣的人包括改变主意的亚历山大都不会一下子致西格尔于死地。
“行,你想用就用吧。”西格尔说:“成为命匣之后,法杖会不会总是散发邪恶灵光啊?”
“我会遮住灵光的。”狮王双手抚摸着防御法杖,然后躺倒,死去了。
站着看别人死的过程让西格尔感到尴尬,所以他来到墓地。墓碑上大部分人名他都不认识,也辨别不出哪些是法师联合会的老成员,哪些是诺克斯共同会的。在狮王的记忆中,许多原本联合会的成员最终变成了卡斯帕*师的崇拜者,狂热地为“联合会统一新大陆”的事业贡献力量。所以就连亚历山大也不知道这些人最终还算不算联合会成员。于是就并没有在墓碑上体现这一点。
但有一个墓碑,西格尔知道他是谁:卡斯帕.哈里斯,*师。联合会执政者,附魔专攻。
他的生平远比这寥寥几个字丰富的多,但在死亡后就只剩下这句话伴随他。西格尔看到墓碑,恍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难道诺克斯共同会就这样失败了?
从狗头人营地开始,他就和这个组织纠缠着,一直对他们保持警惕。心灵控制魔法、怨灵、炎魂晶和赤红尖塔可怕的情绪法阵。许许多多的威胁如同远方的海啸一样,带着无尽的雷云风暴,向他这艘小船不断逼近。
转眼之间,海啸和风暴变成了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晴天。他的海船又可以扬帆远航。
西格尔看看自己的手,使劲捏成拳。直到掌心出现了疼痛的感觉。胜利应该带来欣喜的感觉,但他完全没有这种心情。在他内心深处。总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
生者坐了下来,拿出一袋红酒,浇在了死者的墓前。西格尔不知道卡斯帕的信仰,也就没法为他祈祷。没有亲手获得的胜利就像是泡沫一样,在阳光下显得绚烂多彩,但好像一戳就破。
诺克斯共同会历史上也曾经受过打击,被法师协会“清缴”,然后再次重生。难保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而且除了深水城,还有枢纽堡、溪木镇以及玛卡布哒,这些地方都有赤红尖塔,也就有诺克斯共同会的成员。
半精灵伊迪斯曾告诉西格尔,法师协会已经开始消灭共同会,拔除这个耐括斯一族的先锋。不过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做完这项工作却不得而知,至于能不能彻底根除……西格尔想了想,不能太相信别人的力量。
他看着卡斯帕*师的墓碑,在心中和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