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叔坐下茶还没喝，忧心忡忡对着丁云峰和黄耀炳抱怨。黄耀炳指着自己的肩章：“我和老陈都升高级督察，鬼老托马斯得偿所愿，回祖家继承他家里五十平方公里的领地了。他那个湾仔警署署长的位子，将由我来顶，而老陈就被调去跑马地警署当署长。”话音刚落，林雷蒙和胡信穿着新制服匆匆走了进来。二人同样升了高级督察，前者当尖沙咀警署署长，后者做九龙分区警署署长。“老欧，安排一个包厢，先开四围，我立即带人过去。”看到来的人越来越多，丁云峰果断在满汉楼定位子。果然，等到丁云峰带人赶来满汉楼，这次趁着警队改制，从探长升到督察的马军、苗志舜、陈家驹、四眼坤……大约十来人，一看丁云峰带着曹达华五人走进包厢，大家纷纷起身问好。“大家都坐，先吃东西，等人来齐了再说。”丁云峰坐在主位，曹达华五人、四眼坤和马军陪在同桌。过了十来分钟，一些较远警署的人马也到了。相比之前探长、军装头就能过来开会，这次黄耀炳只通知督察级的过来，丁云峰让欧兆丰准备四张桌子，堪堪坐满。类似张耀雄、男人婆、蓝保这些人都没出现，丁云峰知道，他们不是资历不够，就是功绩不足，这次没能趁机升上去，将来可就难了。“华叔，今日在场，你的级别最高，相信鬼老同你讲的，要比其他人多一点，有关这次警队改制，你先说下自己的看法。”丁云峰点上一根香烟，看着曹达华说道。曹达华苦笑回道：“峰哥，别讲笑啦。有您在场，我就升到一哥，我的级别都是比您低的……”谦让了几句，曹达华掏出一张纸，先是告诉众人，鬼老一共分了五个总区。港岛总区、东九龙总区、西九龙总区、新界北总区和新界南总区。这五个总区下面，又分多个警区、各个警区下，再分多个分区。可以说，以后有很多警署署长了。他自己是中区警署署长，总督察警衔，看似管理中区分区、海傍分区和山顶警署；实际上，他的影响力只有中区分区。海傍分区和山顶警署的署长虽然也是华人，却是鬼老直接空降下去，两人名义上接受他的领导，实际上当不当华叔是阿头，还得等以后掰手腕和拼手段。“凸，按照华叔这么说，那我们的周围不是有很多峰哥说的香蕉人了？”一个龙套狠狠抽着烟，发出一句牢骚。马军掰着手指：“我是筲箕湾警署的，筲箕湾归属港岛总区的东区。筲箕湾警署署长、港岛东区署长、港岛总区……好多领导，惨了惨了，我以后犯个错，肯定很容易被人撸掉督察啊！”“唉，以为升了督察能够光宗耀祖，谁知还不如不升呢！icac这把刀挂在头上已经够难熬了，鬼老还搞出这么多的署长，我们以后还怎么混啊？”“反正我跟着峰哥混，管特么谁当署长，峰哥和华叔他们不发话，谁也别想命令老子做事。”……众人议论纷纷，钟楚雄神秘兮兮钻了进来。林雷蒙搬了一只椅子过来，摆在丁云峰和曹达华之间。钟楚雄同几人打过招呼，坐下拉开风衣，掏出一只牛皮纸袋递给丁云峰：“史密斯特意叮嘱过，看后烧掉，灰都要冲入厕所，不能够留下手尾的。”丁云峰嗯了一声，打开牛皮纸袋仔细看了起来，曹达华几人挥了几个手势，众人纷纷停住议论。这份史密斯废了力气搞来，有关警队改制的详细条款，丁云峰足足看了半个多钟头。众人眼巴巴看着，一个个都不敢发声。这个时候，一些嗅觉灵敏，脑子机灵的华人警员，纷纷闻讯赶来湾仔满汉楼。听知丁云峰这帮大老都在包厢里面开会，他们纷纷搵了相熟的同僚，在大厅包下桌子等候消息。“哼！这帮鬼老，果然埋了坑。你们听好了，如果这次升不上去，以后谁想升督察，学历文凭将是一项重要的参考条件。”丁云峰将挑出其中一张文件，递给林雷蒙。雷蒙接过去看了看，立即大骂鬼老阴险。这个条款一笔带过，如果没有细心观察，正常人都会忽略过去。“那就是说，谁以后肩膀想带花，特么还得进大学读书了？”黄耀炳又是庆幸，又是担忧。胡信指指几人：“除了雷蒙三十出头，我们这四个，最年轻也要五十了。现在峰哥被撸成便衣，近期他肯定没办法顶我们的位子，那么等到我们退休，大家手上这几个大区警署，岂不是都要交给香蕉人了。”“你才知道啊？唉，我突然很想念洛哥他们。”“嘘嘘，峰哥在呢，你别乱说话。”……议论声过后，桌上多了几百个烟蒂，丁云峰一边让人开窗，一边敲了敲桌子。“相信大家对日后的工作环境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不过，我还有一个坏消息。”丁云峰又抽出一张文件：“蔡元祺，此人被调去spech了。我收到风，这个人是铁杆亲英派的主要成员，sb是什么地方，相信不用我提醒了吧？”“凸！峰哥，这日子没办法过了！实在不行，警队2万条枪，加上你在社团的布局。不如举旗吧，口号我已经帮你想好了——【一统山河】”黄耀炳擦了擦眼镜，将善良之枪摆在桌上。曹达华见状大惊，抄起喷子塞回黄耀炳兜里：“老黄，不要冲动，老家迷雾还有2年半才解，这个时候，不是举旗的好时机啊。”“老黄收起你的枪，其他人，忘记刚刚看到听到的，有我在，慌什么慌？”丁云峰瞪了黄耀炳一眼。林雷蒙掏出烟散了一圈：“峰哥，我觉得，你必须尽快升回督察级，方能稳住人心！功劳简单，各区伙计豁出这条命都要捧你上去的，就是以我对鬼老的了解，现在肯定没有一间学校肯授你学位啊……”众人闻言，个个发愁。唯有丁云峰微笑点上香烟：“谁说港岛没有硬骨头的学校？家驹。”“我在！阿峰，你有咩事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吩咐。”“你开车到南洋商业银行，搵平哥借一面红旗，然后陪我去趟旺角工人夜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