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皇帝清醒过来,第一个叫的便是她的名字。
“皇上,您醒了?”惊鸿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坐下,“关切”的问道:“又头痛了?”
皇帝坐起身,以手撑着头,点点头。
“我来给皇上按一按吧。”
“嗯。”皇帝闭着眼睛,伸出两指按在太阳穴上。
惊鸿便起身上床,半跪在皇帝身后替他按摩。偶尔表面上也要做些样子,要让皇上在清醒的时候也记得自己的“好”才是。
“蒹葭”的毒性虽弱,但若天天服用,毒性也就会累计而加,从而损害人体的健康。北域皇帝这十余天一直都宿在惊鸿这里,也就服用“蒹葭”已经十余天了,毒性已经对他的身体产生了损伤,表现出来的就是头痛。
“好了,朕要去上朝了。”皇帝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
唤来宫人伺候洗漱更衣后,皇帝离开了。惊鸿坐着想了一会,便穿戴好衣饰,由宫人带着,也出了佑漪殿。
夏隐的意思她很明白,皇帝后宫的嫔妃有一部分是朝中大臣的千金,她们看似只是皇上的女人,但却对朝廷起着不可小视的作用。皇帝宠幸哪个妃子,那个妃子的家眷便能收到格外的优待。可皇帝却似乎从没想过一件事:如果哪位大臣的女儿在后宫无端的遭遇不测,或者意外失宠,那么哪位大臣心里会是怎么样的一番计较,会怎么做呢?如果同时有多位大臣的女儿遇到这类事,那又会如何?
而夏隐要她做的,就是一面去害那些女人,一面又要让皇帝舍不得杀她。
惊鸿这段时间虽没见过几位嫔妃,但她却已将后宫的情况探清了。北域没有皇后,也没有贵妃,比惊鸿位份高的只有贤、淑、德三位妃子。她们的父兄在朝中分别为大司马,大司寇和大司空,分别为三省尚书,职位均很高。比她位份低的嫔妃,父兄在朝中任职有从二品到正六品不等。
站在李贤妃的殿前等待着通报,惊鸿望着殿前烫金的匾额在心中冷笑:不是对我有所议论吗,那就由自己先出手好了。
惊鸿的忽然拜访让后宫中的女人们的议论之声更起,她知道那些人现在肯定背后调查她,不过这一点她完全放心,有夏隐在没有人能查到她的真实身份。
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后宫布布了一个局,装出一副与人为善的样子,比她位份高的,她恭顺孝敬,比她位份低的她也尽力去拉拢,尽管她知道那些人在背后都是怎么说她的,也有许多人在背后害她,但是没关系,她知道那些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何况很快害过她的人她统统可以报复回来。
夏隐让她做的她完全做到了,接下来的就是等待一个机会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才能来,但是她可以等,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但天还是没有让她等太久,半个月后,尹德妃被诊出怀有龙种,这个局开始了。
十五日后尹德妃小产,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柳婕妤。十八日后柳婕妤被发现溺毙于井中。二十三日后张淑妃突发疾病,卧床不起。三十日后李贤妃被发现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被打入冷宫。三十四日后吴美人被毒害身亡,死状可怖,致使虞婕妤疯癫。三十七日后鱼妃与皇帝出游,坠落山崖,生死不明。四十日之后疯癫的虞婕妤突然闯入尹德妃寝宫,致使尹德妃受惊病重卧床不起。四十六日后苏美人陪皇帝在猎场狩猎时被飞箭所伤,重伤不治。五十日后鱼妃在山下被找到,回到皇宫,张淑妃再次突发疾病,病重不治。五十四日之后,尹德妃病重不治。六十日后,皇帝立鱼妃为皇后,掌管后宫。
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后宫大乱,那些有背景的嫔妃一个接一个的全部被解决掉了,惊鸿亦坐上了皇后的宝座。而在朝中,夏隐多次为皇帝献计,蚕食周围小部落,获得了皇帝的信任和重用,已升为尚书令,并全力拉拢那些被害嫔妃的家眷,促使其萌生反意。
惊鸿做的并不是天衣无缝,相反的她还故意留下了一些破绽。让那些嫔妃的家眷可以顺着线索查到她的身上,亦让夏隐在朝中可以与那些达成一致对付惊鸿。不过害人的事,大多都不是她做的,夏隐早已部署好一切,她只要按吩咐行事便可。
可有一件事让她感觉奇怪,就是那日她回到宫中,本是开玩笑的让皇上立她为后,没想到皇上竟然答应了。立后向来都是大事,皇上绝不可能对她所做之事一无所知,而且执掌后宫之权,任谁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让惊鸿不禁生出几分疑惑。
难得有晴天的时候,惊鸿裹着厚厚的衣服在后宫之中游玩。其实天气本没那么冷,只是她“坠落山崖”实在难以完好无损的回来,装病也要装出个病的样子。
已是四五月的时候,湖面却还是结着冰,看着这薄薄的一层冰,惊鸿不禁想起小时候在丞相府时拉着叶煜城在湖中的冰面上滑冰是的场景。南陵可以结冰的时候极短,而结了的冰也不足以承载一个人的重量。惊鸿那般冒失的去滑冰,结局自然可想而知。不过倚着有轻功,二人倒也没落得个掉进水里的下场,叶煜城是极宠她的,没有苛责她。可这事让父母知道了,就免不得一顿训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