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雪越下越大,细碎的雪花很快变成了鹅毛大雪,二人没有在街上过多的停留便回了宫。
惊鸿心急的等着南陵回来的消息,便没有回丞相府,也没有去夏隐的寝殿,而是待在了影园。
她着一件红色对襟襦裙,外披红色大麾,坐在小楼前的台阶上,呆呆的看着还在不停飘落的雪花,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坐在她旁边看起来同样像是在发呆的夏隐聊着天。他们已经坐在这很久了,雪也小了很多,但他们的身上还是覆盖了一层雪花。
突然,他们的头顶上飞过一只白色的大鸟,惊鸿手中银光一闪,那只鸟并没有落下,而是飞走了,但她的手中却突然多了一张被叠得很小的纸条。
她展开手中的纸条,快速的扫了一眼,皱了皱眉把纸条递给了夏隐。
那张纸条便是夏隐让朔月阁的暗桩调查月昀的结果,可从纸条上来看,她好像是在朔月阁待的好好地就突然来北域了,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莫不是朔月阁出了什么事?”惊鸿轻声的试探,对于阁中的事她也不是十分了解。
夏隐摇摇头:“不会。”
惊鸿想了想,犹豫了一下道:“师兄,我觉得若伶来这,很可能是为了来找我。”说完,见夏隐看着她,便接着道:“我来时曾告诉他们我会写信的,可我除了在北方边境的时候写过一封信,后来到了北域遇到这些事,便也没有想起写信这回事。所以我想,他们见不到我的信,会不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来找我的?”
夏隐点点头,她这想法确实有理,如果让她这样想,宗辰的事或还能多瞒一会。于是便道:“是有这个可能,你向京城写封信回去,让他们放心。”
惊鸿点点头,道:“我现在写。”说着,她便跑进小楼写信去了。
夏隐见她进了小楼,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倒在那张纸条上,很快原本的字迹便消失了,另一篇文字慢慢浮现在纸上,这才是朔月阁发来的真是消息。
眼睛扫过那字条,夏隐顿时心下一寒:莫容宗辰,你果然想到了。
这样想着,手不自觉的攥紧,手中的纸条顿时化为粉末。
宗辰会想到什么,别人不知道,夏隐还是能猜出几分的。正如现在,宗辰也同样猜到夏隐已经知道自己猜到了夏隐和惊鸿都在隐国的事。
“隐国,隐?”宗辰一笑,月韵在边境给他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但那信并不重要,不过是多了几分肯定罢了。
惊鸿在边境时一定出了什么事,应该还不是小事。夏隐是个很喜欢待在朔月阁的人,因为只有那才能让他保持清心寡欲,但既然他现在还没回来,那么一定是事情还没有解决。而要夏隐亲自动手的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进一年来,整个北方连同北域和明理所发生的大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北域的改朝换代。隐国,夏隐的隐,这提示还不明显吗?
他拿着刚刚收到的月韵发来的第二封消息,上面写着她在隐国听到的传说,洋洋洒洒的许多字。他没有心情看故事,但从这封信中他倒是更肯定惊鸿便是传说中的那位姑娘。中间那些像是神话故事一般的内容,大概就是他们二人联合起来毁掉北域的过程。至于结局,那位姑娘死了,宗辰则相信十之**是假死。有夏隐在,惊鸿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
现在最可能的,那隐国的政权全在夏隐手上,也就是说夏隐是隐国的皇帝,那么惊鸿应该也在宫里。
他的手指抚着那封信的边缘,心中暗自盘算下一步该如何做。略一思忖,便提起笔,只写二字:进宫。
之后便要将这信送出去,都叠了几折,想了想还是拿出又补了几个字。
月韵收到宗辰的信是在一日后,她虽然大概知道夏隐、惊鸿和宗辰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但却是全然不可能想到宗辰所想的。若只看那二字她确实不明白是要她做什么,不过好在宗辰后来又补的那几个字,大概猜到宗辰是以为惊鸿会在宫中,自觉是有几分可能,便索性不想了,替人办事便是。
不过可进宫不是寻常之事,自己该想个万全之策才是。想来想去,她便想起一个人来,若要进宫,这人大概可以助她一臂之力,这个人就是莫玄清。
月韵自然不知道惊鸿就是莫玄清,她之所以想到她不过是因为昨日“碰巧”见到,又“兴趣相投”的聊了聊。
惊鸿是特地来寻她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即使看到朔月阁传来的一切无事的消息,惊鸿心中还是隐约有些不安,思来想去还是想找月韵问个清楚,所以便出来询问了几个城中的暗桩,问出了月韵住在哪家客栈,一早便在那家客栈里等。
可她才在大堂里一坐,那客栈的老板娘便十分热情地靠了过来,问他要些什么,惊鸿实在不好意思便点了些简单的饭菜。想着等人也着实无聊,便与老板娘闲聊了几句。正巧月韵来这时托老板娘查一些事,所以这几日以来,每日下楼时第一件事便是去问老板娘查到什么,这一来,便与惊鸿撞了个正着。
月韵的目光对上惊鸿的那一瞬间,忽然便觉一阵奇怪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到了全身,惊得她想不起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