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宇将几张字条平铺在石桌上,道:“景先生应该也知道,我一直觉得嫂子之事有蹊跷,所以一直在打探京城的消息。【】”
“不知王爷是感觉何处又蹊跷。”景昀将桌上的字条一张张看过去,也知晓了几分。
“不瞒先生,二皇兄从小便与我们兄弟二人不和,成年之后更甚,一直视我们二人为仇敌,哥落的如今这步田地,多半也是二皇兄所害。嫂子虽是他表妹,但早因叶相在朝中是支持太子的,便与叶家生出嫌隙,且她又是太子妃,二皇兄自然不会待她很好。可如今二皇兄却为嫂子办了如此隆重的一场葬礼,不是不合常理吗?”
“在下虽然不了解南陵皇室之间的恩怨,但也知那场葬礼确实高出了太子妃仪制。”景昀顿了顿问道:“不知王爷可查到了些什么?”
宗宇摇头道:“京城没有任何嫂子的消息,仿佛是真的已经不在了。”
景昀微微低下头,眸色暗了暗。
宗宇没有注意到景昀,看着桌上的字条道:“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宗宇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张字条递给景昀道:“二皇兄在那场葬礼之后,立了一名妃子。”
“皇帝立妃有何不妥?”景昀一眼扫过那张字条:“落妃?难道这个落字有问题?”
“嫂子有一个少有人知的名字,其中便有这个落字,不过二皇兄知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清楚。”
“王爷是怀疑这位落妃娘娘就是太子妃?”
“不无这种可能。”宗宇皱了皱眉。
“既然王爷有这种可能,不如将此事告知殿下,也许他可以因此醒过来。”景昀自然明白这其中关联,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宗辰快点醒过来,其他一切都要等他醒过来再说。
“如此也好。”宗宇说完,便起身进了宗辰的房间。
说来容易,但宗辰毕竟是昏迷中的人,即使现在让惊鸿过来亲口对他说,也未必能让他醒过来,何况是这种不确定的消息。
宗宇说了很多遍,过了两日的时间,宗辰依旧没有醒过来意思,他又慢慢放弃了,虽然不愿意,但他也开始与景昀商议如果遇到最坏的结果要怎么办了。
北方边境上虽然还没有什么动静,但他们都知道,宗澈马上就要下手整顿,到时候他们便更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所以二人打算,先想办法带宗辰去隐国找了地方安顿下来再说。二人计划了一日,将一些都谋划好了,与钱豹准备好了一切,便准备明日动身。
第二日清早,宗宇便去了宗辰的房间,本想按照昨日的计划,将宗辰穿戴好抬到已经准备好的车上去,可一进门,便看到窗边立着一个人影。
宗宇一惊,正要戒备起来,那人闻声慢慢回过头来,侧脸迎着初晨的微曦有些逆光,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那人正是昏迷了多日的宗辰!
“宗宇,要出发了吗?”
宗辰虽然醒了,但多日卧床,身体尚没有恢复,能够行走已是不易,骑马更是不可能的,因此原本准备的那辆车也派上了用场。
因为顾忌宗辰的身体状况,四人一行走走停停,宗辰虽说自己并无大碍,一路催促快些前行,但宗宇和景昀不会让他如此拼命,走些时候就停下来休息一会。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认为宗辰大概真是听见了宗宇的话,认为惊鸿还活着,所以才会如此。
在二人的极力阻拦之下,一连走了五日,四人才到了边境。
先皇将宗辰发配到北方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毕竟宗辰的势力多半是在北方,即使他有所隐瞒,先皇也不会全然不知道,如此一来,倒像是放手给了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可这既是一个机会,又是一件极难的事。
宗辰征战多年,早就以功高过主而被先皇猜忌,他虽没有佣兵谋权的想法,也不得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早在他攻打明理之时,他就在明理与当时的北域边境藏下了一支军队。人数不多,却极为精锐。这支军队藏得十分隐秘,平时混迹于普通百姓之间,与百姓无异。
随后攻打隐国时,他又在隐国的边境上藏了另一只军队。有这两支军队在手,宗辰便不难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