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肃在回府路上就下了马车,他未说要去哪,顾清歌便也不问,瞧着他一脸漠然,也不知是遇上麻烦惹的他心烦,还是方才两人的对话将他气着?
不过细想之下,顾清歌不觉自己有哪句话招惹了他,是他强调这样才像自己,也似是默许她这般,顾清歌便就没有刻意压制自己本性,那之后两人气氛就一直僵着,莫不是她会错了意?
进了王府,莲秋早早迎了上来,老管家给顾清歌福了身,道了句:“王爷早前留下话说,待王妃回府,就叫老奴领您去后院,府里有个丫头没法安置,还望王妃在王爷回府前将此事解决。”
顾清歌挑着眉未言语,莲秋却早早接了话茬,话中满是埋怨:“陈伯,王爷公务繁忙无暇管理府中大小事宜,可您在这,这事还用得着王妃处理么?”
“老奴只负责传话,这事做与不做,您自己掂量着。”老管家并未答莲秋的话,只对顾清歌再次作了揖,话毕未等她言语就已经转身离去。
莲秋在身后气的直跺脚,愤愤说道:“这群狗奴才!等小姐得了宠非要将府中上下都收拾一遍!”
顾清歌抬手,好笑的在她额间点了点,若非王爷吩咐,下人又敢说什么,不过是一日未承宠就能在她面前这般言语?若换作他人,顾清歌还可信,这管家是王府的老人,妃子宠辱他看的应当比任何人都通透,绝不会在这件事上有意欺压她。
想罢,顾清歌知此事乃是王爷故意所为,只道了声:“莲秋,随我去后院看看。”
虽不情愿,莲秋还是同顾清歌去了府中下人居所。
只是,未进后院门,便听院内传来一声哭喊,顾清歌快走两步,竟见一群奴仆扭做一团,中间围着一个娇小的姑娘。
“你们在做什么?”清冷的语气突兀的从一旁传来,众人皆一怔,在看到顾清歌时愣住,转瞬忙跪下,道,“奴婢(才)给王妃请安。”
“都起来,”顾清歌走上前,扶起被推搡在地的弱小女子,眉间轻蹙,“这是怎么回事?”
满身泥土,面上带着伤痕,小姑娘眸光怯懦,往顾清歌身后躲了躲。
有胆大的奴才瞧着那姑娘道了一声:“早前王爷出行,大街之上见她卖身葬母可怜,便将她买下,可哪知这丫头不知所谓,不仅贪吃,竟还偷盗钱财,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哪还有富余的钱,只盼着到了月末领取月俸养活全家老小,如今被这丫头盗了,下月可怎么过活。”
身后的手在她衣角攥的更紧些,顾清歌蹙了蹙眉,将她拉至自己眼前,问道:“你可拿了旁人的钱?”
小丫头惶恐的看着顾清歌,见她神色温和,似乎并无危险,咬了咬唇,她道:“奴婢……没有拿。”
但其眼神躲闪,眸中满是惊惧,顾清歌定了神,再次问道:“当真?若你另有隐情,告知于我,我还可帮你,但倘若你说了假话,我必不能保你,”她抬手轻抚她脑袋,“来,告诉我,你有没有偷拿旁人东西?”
此言刚出,就见那小丫头蓦地跪下,头用力在地上磕着:“我不是有意要偷的,求王妃救救奴婢。”
顾清歌将她扶起,抬手擦去她脸上泪痕,面色温和,对在场众人道:“各自少了些什么可知道?”
一众奴仆皆道:“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