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那时说要闯荡这个江湖的时候,我娘一直将我送到村口。【】对我嘱咐的无疑是“觉得受委屈了就回来”之类的关心话。娘说的时候,将身后的小狗给我说:“这只小狗乃是你娘我,在天山上的天池边捡的,娃娃你要是去闯荡江湖得把它带着,说不定能得到它的庇佑。”
娘嘱咐我五年后再回去看她,我点头应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行走江湖的第三年四个月零五天,一个灿烂的下午。
因为成都城委托人有一封信叫我送来枫华谷,我拿到赏银本想离开。当看到枫华谷枫叶很是漂亮,阿布也特别喜欢这里的慈姑包子,便决定逗留几日。
我牵着娘送我的小狗,我取名叫做“阿布”的一只小狗狗。一口气给它买了十个包子,可是阿布的小肚子并吃不了那么多。
我正愁着怎样处理才不浪费,便看到有一个少年家家坐在包子摊的对面一家人的屋檐下。
少年的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包子铺升腾的热气,喉结滚动好似在吞口水。他褴褛是衣裳,我猜定他必定许久没有吃东西。
我低头问阿布:“阿布呀,我们把吃剩的包子给那个人好不好?”
阿布汪汪叫了两声同意了,我便步履轻快地将包子递到那个少年面前:“呐,给你吃的”
他看了一下我的脸,似乎觉得我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坏人。便伸手毫不客气地拿来吃着包子,语气模糊的道了声谢谢。
我笑了笑,只觉得这个人闯荡江湖的资历太浅。
难道他不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再饿也不能吃的吗?
虽是如此,我面上挥了挥手满不在意:“没事,反正也是阿布吃不下,丢了怪可惜的。”
“阿布是谁?”他吃着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还有包子屑。
我将身后摇着尾巴的的哈巴牵了出来,摸着它的头,爱道:“阿布阿布,快叫哥哥。”
阿布十分热情得汪汪叫了两声,那少年一辆欲哭无泪的表情。我想若是被阿布叫哥哥,那少年可能一时接受不了。
他如同黑曜石一般黑亮的眸子看着我,嘴里默默的再次啃了一口,问道:“还有包子不?”
我看着他的眼睛好似要陷进去,幸好阿布顶了顶我的脚踝,我才回过神来,将包袱里的包子全都给了他:“都给你”
他谢了一句,大口地吃了起来。等他吃的心满意足,问我:“敢问姑娘芳名?”
“喃笙,你呢?”
“蓝溪雨。”说完,蓝溪雨居然指着我笑个不停:“你不过是一个女生,为什么要叫男生啊,哈哈哈哈哈……。”
我那是的心情简直想一把劈了蓝溪雨,可是我并没有这么做。我想开口争辩,可是百回千转,却吐出二字:“呆子”
我去了城中的酒楼住下,看着蓝溪雨很是可怜地站在门口看着我。阿布咬了咬我的裤腿,我并不知道一直比较凶猛的阿布会如此喜欢这个人。心里一软,便招呼他进来。
当然,我并没有特别大方地给他开一间房,而是让他睡地板。毕竟我得攒钱,回家给阿娘盖一间大房子。
这也算是我的仁至义尽了吧。
一日,他十分高兴地跑了进来,跟我说他接了打大毒尸的委托。
那大毒尸乃是五毒教的背叛者,乌蒙贵制作的毒药所养出来的。全身是恐怖的紫黑色,毒疮流着恶心的脓水。
这个委托,挂在城门的公告栏上近一月都没有人去揭榜。
我很怀疑蓝溪雨那厮是不是傻?
那个毒尸的模样简直就是人见人吐啊
我少不得数落他一番,他很乖顺地没有顶嘴,而是委屈地跟我说了四个字:“生活所迫…”
这到得多迫才去接这个任务……
阿布这时又拉着我的裤脚,看样子是要我帮他。
我看着他一身破布衣衫,那漏背装实在不堪入眼,妥协地点了点头:“好吧,我跟你去。”
我们去了枫华谷的乱葬岗,大毒尸经常在哪里出没。
我和蓝溪雨躲在一处草丛里,我俩靠的很近,我似乎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到我的耳弧。
当那个毒尸大摇大摆地从远处走近的时候,我扒开草丛仔细端看了一番。
毒尸看起来起码有三个成人高,浑身那紫色泡泡还流着脓水。
我们冲了出去,打了个毒尸猝不及防。
蓝溪雨打的很是卖力,那功夫怕是使出了毕生所学。
我拿出背后的烈焰刀,往毒尸的眉心狠狠一劈。随着重重地倒地声,大毒尸被劈成两半倒落在地。
我将手散发着冷光的刀收回鞘,捏着鼻子挥了挥面前的烟尘,对他自信一笑:“怎么可以这么简单”
我看到了蓝溪雨眼里仰慕的光,他实实在在感叹了声,说:“女侠你还缺一个腿部挂件吗?”
自从那毒尸任务后,反而是我的威望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每天都有许多人找我做委托,几乎忙不过来。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各个委托都是赏银颇多,让我都没办法拒绝。
我坐在上,阿布跟蓝溪雨玩地正欢。
我看着坐在地上笑得憨憨的人,决定,就是他了。
只要有出任务,我都拉上蓝溪雨一起。他虽然脑子迟钝了些,但是干活卖力啊简直就是让我轻松了不少
于是我觉得赏他和阿布吃十个慈姑包子
于是乎,我看着阿布乐滋滋地吃着慈姑包子的肉,蓝溪雨狠狠地咬着包子皮仰望着天。我心里当真是一阵暗爽。
时光荏苒,分别的时候,我要前往龙门沙漠,而蓝溪雨却想去巴陵看看。
我很担忧他会不会很傻地被人骗,然后卖到山沟沟里做人家的小丈夫。
于是,我一直尾随着他。
不不不,不应该用尾随,应该用……保护没错,就是保护那个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