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在赵县街道上,发现赵县各处都有人穿着奇怪的大外套,嘴上带着叫口罩的东西,他们几个人也在领衣裳的时候一并领了这个东西,只是觉得太过怪异,并没有带上。【】|
博陵侯府提供的衣裳并不奢华,可以说只是普通小民穿的布衣,连量身而裁都做不到。听说博陵侯只是划分了几个身高,按照不同的身高做了个大致罢了。而他们自己的衣裳则要进行消毒晾干后才能还给他们。每个人被发了一个木牌,到时候凭此牌去领回衣裳。
街上行人很少,可异常的干净,家家户户门前都放有水盆,柳玉山上前询问,只听那叫戴小江的人说:“这是预备洗手用的,以防时疫哩。”
“看来博陵侯真的在防疫。”柳玉山看向了同伴,大家脸色也都十分微妙。
等众人到了赵县府衙后,更是被这里的忙碌给震惊了。不少人正在统计每日因时疫而死亡的人数,还有各类物资的消耗量等等之类。
这么多人中倒是看见了一个老熟人,博陵县丞曹清河,而柳玉山身为郡丞,正是他的直接领导。曹县丞有些吃惊:“柳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儿,不过倒是先换了身衣裳。”柳玉山笑道。
曹县丞连忙解释:“真是得罪了,只是这时疫实在是太可怕,不得不防啊。”在赵县这几天他近距离的接触到了时疫相关的事物,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只凭借文书就妄言自己如何辛苦的大胆之人了。他亲眼看见每日隔离区火化不下几十具尸体,越觉得自己当日所说之话实在是可笑之极。
四周村民虽已经接受了老侯爷的施药,但是如今要将他们已下葬之人挖出来重新火化又遇到了不少阻力,县衙里不少人都在为此奔波,连曹县丞这样专做后勤的都消瘦了不少。
柳玉山听得他说起这些日子的事,心中大惊,原来赵县时疫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如果不是博陵侯来此,说不定整个易阳郡都要遭殃。如果不是他深知曹清河的为人,定会认为他是危言耸听。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侍卫前来领柳玉山前去拜见老侯爷。
聂冬面容之憔悴,让柳玉山等人吓了一跳,满肚子的疑问都暂时咽了下去,直接问道:“老侯爷啊,您怎么瘦成了这样?!不是有太医跟着吗,您赶紧坐下!”
聂冬“虚弱”的一笑,长叹道:“薛太医等人已被本侯派去防治疫情了,本侯留在这里又不会染病,还是外面的事要紧。”
“侯爷说的哪里话,博陵侯府可全靠老侯爷您支撑呢,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柳玉山还是第一次看到博陵侯这样憔悴的模样,明明连知天命的年纪都不到,此刻看着却是两鬓风霜。
聂冬眉头紧蹙,用着老者特有的慢悠悠的语调对柳玉山道:“本侯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大错,以往在博陵怎么闹也都不算什么大事,可是擅离封地乃重罪,依法应将爵三等,本侯认了!可本侯的血汗钱被徐广文这样的昏官给吞了,本侯不甘心啊。来到赵县后,才发现这里每天死的百姓近达到了上百人,若再不防范,怕是连我博陵都要遭殃。赵县一共才五千户,人口不过三万左右,到如今因时疫而亡的百姓已达两千人……”
说到此处,聂冬长叹了一声,纵然是个荒唐侯爷,但面对这样的死亡数量也是忧心忡忡。柳玉山等人更是心中难过。又想到老侯爷来赵县被流民冲击,派了侍卫出去魏君廷还不领情,以往那意气风发的老侯爷都被赵县等人逼成现在这副模样了,柳玉山等人心中颇为同情。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聂冬扶着额头说头晕,秦苍补充道老侯爷已经好几天都没睡个安稳觉了。柳玉山等人连道叨扰了,等侯爷休息好了再来说话。
秦苍亲自带众人到驿站休息,柳玉山问道:“不知赵县县令等人现在何处?”
秦苍心道肉戏来了,幸好他们侯爷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