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互相堆积的不是杂物,是人。
是腐烂发臭半生半死的奴隶。是老人,是小孩,是青年,是男人,是女人,是活人,是死人,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很明显了。他们就是将军向我保证安全的资本——他们是杂物,也是食物,是吸引魔物放慢脚步的诱饵。奴隶主为了自己的逃亡,就将奴隶填入魔物的口中。拖延时间。这和我猜想的,一样。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缝给封住,我即使不封住也一样,他们不可能有出来的希望。
这墙体比我预先猜想的更结实,应该是利用了某种植物纤维的联结。要
想让这一群奴隶——啊不,这一堆奴隶出来,只有打开那钢铁锁链盘绕的大门。
那里有一队士兵把守。冒险者仅仅是用来预备不测,补充人数。
冒险者用来做这种事最好不过了,要知道他们拿钱办事。
我又为什么要去拯救这些人呢,要知道,我可以一个非常渺小而又非常自私的……人。
我堵住了缝隙,堵住了能照进墙里的最后一丝光。
我轻而易举地转身。
正如计划那样。
如果。
如果没有那细碎的指甲划过土墙的声音。
我的感知告诉我,那是一个小女孩,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她被一个倒下的人压着,她本可以往旁边移动躲开这挤压,但是她没有,因为她身下护着,护着另一个小孩。
真是糟心。
我为什么会感觉到难受,关掉感知吧。
可我分明听到那指甲划过墙壁的响声。
指甲划过……
墙内的黑暗让人窒息,而墙外的光明,如此的刺目。简直让我睁不开眼睛。
划过
淅淅沥沥的声响
我做出了选择。
我是一个无情的人,一个失去了很多的人,我不会让自己陷入无意义的危险之中。
我只能转身离去。
如果。
如果我未曾看见过那求死的战士,那断裂的牧师,那绚丽的爆炸的花火……我会转身离去。
而现在。
“你要干什么?离门远点——”
鲜血染红了我的双手。
“她疯了!快——”
改变命运的长矛,握在我的手中。
“停下!停下!”
“拦住——”
长矛狂风一般扫过。他们不用再做爪牙和恶狗。这个小队已经没有活人了。
我追逐知识,会一点点枪术很合理吧。我站在目瞪口呆的一票冒险者面前,没有一个人胆敢拿起武器。
我面前就是锁链。
我使劲全身力气用该地的方言大声呼喊:
“你们失去的只是枷锁!!!”
“你们将获得——”
锁链如蛛网一般碎裂。
“生命!与自由!!!”
门,轰然打开。
光明,鱼贯而入。
尘土飞扬之中,光线神奇的轻柔,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