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上,爆炸声响起的时候,罗纶兴奋的以拳击掌:“炸得好,这下定将满鞑子都炸上天!”
张煌言也没想到药阵竟然有如此惊人威力,单听这响声,震天动地,可想那些满鞑子会被炸成什么样。想到浙军不善陆战,若能掌握这火药爆炸办法,将来再和清军作战,便能多一制敌利器,便虚心向周士相请教起来。
“尚书大人,单以火药铺地上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需择一些点面预藏药包,真正产生威力的是这些药包,而不是那些铺洒地面的火药。要是没有那些药包,铺洒的火药顶多是烧伤敌兵而不是炸死他们。噢,当然,药阵上多洒些铁钉和碎石,这样杀伤力会更大。”
周士相倒也不藏私,对张煌言、对浙军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抗清将士,他是由衷敬佩的。天下抗清力量是一家,当初他能拉忠贞营一把,现在自然也能援助浙军。
听周士相说以后会派专人教习浙军,并援助浙军武器装备,帮助训练军官和士兵,教习火药使用办法,张煌言自是大为感激,但想到浙军大部现正被金砺部追击,不由又有些神伤,不知最后还能活下多少将士。
周士相劝慰他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尚书大人不放弃,将来必有浙军再起之时。”
“对,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大好江山,如何能沦于腥膻!只要我们心存故国,心存华夏;只要我们不甘为满鞑之奴,只要我们不计个人性命,我汉家断能重新崛起!”
张煌言一扫神伤,甲申以来,这中国死了多少仁人志士,又死了多少百姓桑梓,然却仍有无数汉家男儿前赴后继与异族战斗,究其原因不是华夷大防,也不是恢复故明,而是血海深仇!是那两京十三省数千万惨死于满鞑屠刀下的冤魂呼唤生者为他们报仇;是那父母惨死、妻离子散的一幕幕惨剧让生者为之悲愤,为之血性上涌,为之誓死反抗。
满鞑入关,不是亡大明的国,而是亡汉人的种!
今浙军将士是为汉人之种而在战斗,是为汉人之种而就义,是为无数汉家冤魂而死,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他们只不过是先行一步!
张煌言握紧拳头,目光满是坚定。
罗纶忽道:“国公有所不知,尚书大人早在英霍山区时便已作绝命诗。”
“噢?”
听了罗纶的话,周士相一怔,看向张煌言。
张煌言摇了摇头,道:“早在随定西侯起兵之时,便早就有心作一绝命诗。辗转坚持十多年,说起来若非国公,我真是一事无成。那日在英霍山区,寻思怕无生理,便作了那么一诗。”
罗纶道:“我可为国公吟尚书大人这诗。”
“不可!”
周士相忙制止罗纶将张煌言这绝命诗念出,既是绝命诗,乃是死前才能出口,如何能轻易说出。罗纶虽年轻,不太明世事,但见周士相神情,也是恍然大悟,有些自责自己草率。
张煌言却哈哈一笑:“国公不必如此,生死于我早就看谈,无那多忌讳。”说完,竟是径自诵道:“我今适五九,复逢九月七;大厦已不支,成仁万事毕。”
“尚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