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直摇头:“这事怕是做不得,真做了廖永忠,咱们的下场可就倒霉的很。”
“有什么倒霉的?”徐应元“哧”了一声:“廖永忠不过封侯未封公而矣。”
郭绍听后怔了一下,国朝定鼎大封功臣时,太祖朱元璋对诸将说道:“廖永忠在鄱阳湖作战时,忘我抗敌,可谓奇男子。但却派与他要好的儒生窥探朕意,所以封爵时,只封侯而不封为公。”此话说得笼统,但当时之人,后世之人哪个不晓得太祖皇帝是因为小明王的事怪罪廖永忠,这才封侯不封公。
“便是封了侯,廖永忠后来也是横死,这事还得慎重,不可草率。”
郭绍不想当廖永忠第二,想要劝阻大家不要找死。廖永忠的前车之鉴可是血淋淋的。
徐应元嘿嘿一声,道:“廖永忠僭用龙凤,自己找死,怪得了谁?再说,法不责众,我等是为汉家的天下,是为大帅辛苦打下的江山着想,大帅那里不会责怪我们的。要真让监国在这胡来,真出了大事,坏了大局,你我将来难道还不是死?”说完,看向张安,问他是否参与此事。
张安却摇头道:“大帅仁义,我等若害了监国,便是让大帅负上弑君之名,这比当年孙可望所为还要恶劣。再说眼下大帅也无自立之心,当日文村劝进蒋指挥的事你们不是不知道。”顿了一顿,张安又提醒徐应元:“监国毕竟是公主叔父。”
“这么说,张兄是反对此事了?”
徐应元有些失望,若无张安军情司参与,这事办成的成功性就要低很多。他是不怕的,公主叔父又如何,难道大帅还能为一个女人怪罪他们这些忠心部下不成?
张安道:“不,我只是反对害监国。”
徐应元听后点了点头,看向汪士荣。汪士荣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梁双虎那边自然没有问题,郭绍这里一脸为难,可最后亦是点头答应。
统一了意见,徐应元心中大定,便对张安道:“那周指挥那边就劳张兄去跑一趟了,有你去,周指挥定然没有意见。”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周保国。到了南都,大帅若是问罪,有我担着,与你们无关。”
张安也是果决,当下便和梁双虎去找周保国密议此事。徐应元和汪士荣他们亦去准备。此时,行宫内,首辅郭之奇、大学士宋襄公、丁之相、袁廓宇等人仍在相劝监国启程北上。连城壁亦在,却是不时插言反对。洪育鳌则是不知如何是好,是该劝监国真的归政于天子,还是马上去南都登基为帝。
宋襄公等人苦劝,监国却执意不去,他对阁臣道:“朕监国之时就曾有言,乃因天子南巡沙漠,海内虚君,统绪几失,国危民惶,诸臣士民,连番劝进,至再至三,孤方允从监国。今天子车驾既已归国,孤如何还能窃居监国之位,代行天子事?你等不必再说,孤已决定,即刻遣人赴滇奉上表文。”
“殿下真是糊涂!”
袁廓宇急了,“天子归国一事乃是洪承畴家信所言,他乃清廷五省经略,此事如何能信!再者,天子现在到底在何处,是在晋王那里,还是在吴三桂手中?若在吴三桂手中,天子便是被俘,有英宗故事在,殿下仿成例便是。若在晋王处,仍是身陷边境,与国不通,殿下更应代行天子事,岂能就此弃监国号!”
“臣以为袁大人说的对,洪承畴乃是汉奸,此人所言不可当真。臣这两日来反复思量,总觉此事乃是清廷奸计,用意便是阻殿下至南都!”丁之相亦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