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南怀仁这话,汤若望苦笑一声,朝南怀仁摆了摆手,叹道:“皇帝自小没了父亲,没有人教导他如何做皇帝,所以他有时做些不可理喻的事导致灾难性的后果,在所难免。”
南怀仁摇摇头,不认同道:“神父,您的学生在疏远你,也在疏远我们天主教,他宁可相信那些佛教僧人骗人的鬼把戏,也不愿相信我们,你却还要为他说好话,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汤若望张张嘴,没有说什么。或许南怀仁说的对,自己那位学生真的不再相信他了。
南怀仁见汤若望神情很是落寞,便岔开这事,说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北京城乱得要翻天啦,到处都在传王朝可能要覆没。有权有势的人在害怕,无权无势的人也在害怕。听说很多鞑靼人都开始准备逃回关外老家。神父,依我看,鞑靼人的王朝恐怕真的不会长久了,若是皇帝的御林军能够打胜叛军,鞑靼人的王朝或许还有救,若败的话,恐怕他们真要回老家了。那么,我想请问神父,鞑靼人真的败亡,对我们在中国的传教是利还是弊,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而不是在这空等吧?”
汤若望缓缓从椅子上坐起,然后站起身,走到了挂着圣母画像的墙边,他紧紧凝视着圣母的画像。
“神父,梵蒂冈为我们投入的资源已经很多了,他们迫切希望我们能够真正打开中国的大门,让中国的人民沐浴在上帝的荣光之下。从前,你认为鞑靼人会向我们敞开怀抱,可你也看见了,鞑靼人并没有这样做,哪怕他们的皇帝是你的学生!恕我直言,为了耶稣会的荣誉,为了传教事业的前途,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说到这里,南怀仁顿了一下,说出了他的目的,“我想去南京见一见那个被鞑靼人称为贼秀才的神奇将军。”
“去南京?”汤若望感到惊讶,他摇了摇头:“那个年轻人对我们抱有敌意。”
南怀仁笑了起来:“当初鞑靼人同样对我们抱有敌意,但现在,我们不同样在这里吗?”
“也许叛军那里更适合我们。”汤若望对于接受了天主教洗礼的永历皇帝显然更有兴趣,虽然他现在很可能只是个傀儡。
南怀仁当然知道叛军手中的明朝皇帝存在,但他却坚持道:“那我去南京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可以让那位年轻的将军知道我们的存在。”
汤若望考虑许久,同意了南怀仁的请求:“喔,好吧,你可以去争取一下,愿上帝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