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从铜鼎内取出的一颗破损了一角的玉玺与传说中的一样,都流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态。召德显然有些激动,嘴唇都在微微颤抖。林觉兹也一扫阴郁的神情,眼睛里放着红光。最让南真吃惊的是何荀之,一代名师,真正的名家大宗师,他的须发似乎都在抖动,先前的一脸正气换成了狂傲之色。白玉楼倒是很平静,她甚至有点无动于衷,女人的权利欲望永远也不会超过她对爱情的向往。南真此刻也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否则也不会被这些琐事扰乱了心情。
“诸位看够了吧,林某刚才的要求能否答应”?林觉兹让张德光收起玉玺,又说了这句让南真愤怒的说辞。
“林先生是故意要逼迫在下不成”?南真情绪有些激动。
“南公子不信任林某,而林某也是被何剑圣所逼,实在是没法,要不你可以请何剑圣协助林某护送玉玺,而不是让林某协助他护送”。
何荀之明白林觉兹的用意,在场所有人中只有南真的武力能与自己抗衡,用南真牵制住自己是最有效的办法。可是他林觉兹太自以为是了,东海邛崃宫几百年的基业可不是光靠行侠仗义得来的。
何荀之稳住情绪对林觉兹说道:“林先生不用在处心积虑地挑拨南真小兄弟了,您看看四周的情况再来做决定”。
林觉兹不明白何荀之的意思,但他隐隐感觉到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他太熟悉此道了,算计别人大半生,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危险已经来临。
南真也觉察出了何荀之话里的深意,堂堂邛崃宫未来之主怎么会只身范险呢?
密集的火箭划破星空,哭喊声、呻吟声、叫骂声震动旷野,乌弩十丈内几乎无敌,但弓箭强大的杀伤力是军队克敌制胜的法宝。一百弓箭手一组,五组五轮连射,两千五百支羽箭排山倒海射来,一百多弩手大半倒毙。
林觉兹在外围布置的弓箭手由大兴寨三当家郝四海统领,这郝四海在召德清缴大兴寨时被捕,其实都是召德故意做给林觉兹看的,郝四海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投靠了召德。南真到南诏取鼎后,林觉兹得到了徐直迅的授意重新掌控了江州城的事务,召德的势力又被林觉兹压制。从召德口里逼问出南真取铜鼎,以及铜鼎内的秘密后,林觉兹开始了江州夺鼎计划的一系列部署。而这郝四海被捕后的‘坚贞不屈’自然又得到了林觉兹的重用,因此,守候在外围巩固胜利成果的重任也交给了他。
哀嚎声、怒骂声还在持续,林觉兹的嫡系已几乎损失殆尽。场地上的人还剩下南真、召德、何荀之、白玉楼、两名小童子,林觉兹一方则只剩下了林觉兹、成济、张德光、矮小老者,那王奎与竹竿人竟然也命丧当场。
南真在箭雨来袭时本能地护住了受制于自己的召德,身边的众人都身怀绝艺,何荀之站在原地几乎没见他有什么动静,白玉楼到是挥舞了几下她那根白色的丝带打落几支羽箭。成济趁乱偷袭了王奎,矮小老者和何荀之身边的两个小童子合力击杀了竹竿人。
人影闪动,几十名训练有素、手持长刀,背着弓箭的黑衣人围了上来。当先一人是刚刚败在白玉楼手下的太岳剑何梅生。
林觉兹、张德光被众人团团围住,林觉兹一手提剑,一手拎着个小布袋环视着众人,眼里有不屑和失望。张德光手握长剑蓄势待发,已经没有了一贯的彪悍之气。
“林先生,我们来谈谈护宝的事”,何荀之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南真没有去看林觉兹与何荀之的表情,他知道今夜之事大局已定,一切都感觉那么出其不意,人生的变化无常真是让人百感交集、伤精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