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吃过饭有些不放心,又跑出去查看对灾民的施救情况。
李福不愧是老管家,做事情条理清楚,分派明白,把灾民安顿在村里时还不忘堆一些临时土炉子给灾民取暖,又给一些人安排责任防止火灾。
看他们安排的不错,李信放下心来,又回到灵堂拜祭了一番养父母,他养母刚下葬,灵堂还没来得及撤,自己就病倒了,如今总算把所有的事都做个了结。
刚从灵堂出来,李信就看见陈二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
“少爷,县里来人了,说是请少爷去县衙走一趟,周县令要跟少爷商量一下粮价的事。”
这老蛀虫终于想通了要救灾民吗?李信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不过他也没多想。
作为杞县有数的乡绅,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被叫去县衙开会,应该不是什么稀奇事。李信吩咐二柱去套马车,转身回屋换了一套暖和衣服,又对陈倩嘱咐。
“你俩在家里看家,我会尽快回来,告诉福伯不要吝惜粮食,能多救一个人就多救一个人,还有不要让灾民跟村民起冲突,告诉村民,这些人不是来跟他们抢地种的,他们有别的去处。”
“哎,知道了”陈倩答应一声,又给李信扣了一顶棉帽子。
“还有,把灵堂撤了吧,以后就咱们三个过了”。
陈倩也没吱声,就沉着脸点点头。
李信吩咐完就坐上马车朝县里赶,驾车的是二柱,这小子十七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李信有什么事都喜欢带上他
,他哥大柱十九岁,比他更沉稳一些,适合在家里守着。
这两兄弟都在陈家沟学过功夫,耍的一手好枪棒,李信搬家时,陈诚推荐他们两个做李家的护院,都是陈家村知根知底的人,用着放心。
李信自己也有功夫,早年跟陈诚一起练武的底子一直没落下,一套枪棒耍起来,等闲十几个大汉近不得身,再加上他举人功名,远近乡里也算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
可惜功夫再高也怕暗算,等他们用了一个多时辰,颠得七荤八素总算赶到县衙时,迎接他们的不是茶水点心,而是几十个捕快帮闲的团团围堵。
“周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信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这老蛀虫是一点也不按套路出牌,人家鸿门宴还给几杯酒喝呢,到你这里连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就给围了。
“哈哈哈,李信,你勾结流寇的事情发了,本官今天就要拿了你,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给我拿下”,周县令摸了摸下巴上长了毛的大黑痣,威风凛凛的指挥道。
“等一下,大家都是读书人,有什么事是不能谈的?用不着来这一手吧?”李信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这周县令四十多岁,一脸的刻薄,也是个举人。关系好的时候,李信还能叫他一句“年兄”,关系差的时候,也不过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搭理谁,
李信一时间实在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李大官人,还是别再挣扎了,刀枪无眼,伤了谁都不好”,旁边一个捕快晃着明晃晃的腰刀,一步一步挪上来。
“还跟他废什么话?一起上,这小子有功夫的,别叫他给你们一个一个打翻了”,周县令在后面催促道。
李信还指望赶车的二柱能进来帮他一把,回头一看,好家伙,二柱跟个粽子似的缩在地上,早被捆了个严严实实。
平时的机灵劲都哪去了?李信心理骂道。
其实也不能怪他,李家从来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不是做那种刀口上舔血的买卖,谁能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般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