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他们喊什么呢?”陈诚手下的士兵好奇的问,这人是他从卫所带出来的,根本听不懂镖师的切口。
陈诚虽然也走过江湖,不过那就是很多年前少年时的事了,此时他也摇摇头,有些犹豫是不是要直接杀过去。
旁边一个原来是鸡公山的喽啰看准这是个讨好陈诚的机会,便小心的上前对陈诚说道:“总旗大人,他们这是问路呢,‘合吾’就是和气生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说给山贼听的,‘威扬’就是咱们也不是好惹的,真动武也可以比划比划。后面四个字意思更多,说的是山西王家的生意,都是常来常往的人,这次给了方便,下次还能和气做生意。”
“呦,山西的商人?”陈诚来了精神,李信可跟他说起过,要是湖广,江南,凤阳的商人就收一成,要是山西的要收三成,不服就杀了直接抢。
虽然陈诚没有把手下都带出来,却没把这些镖师当回事,几十个人匆匆下山,直挺挺拦在山道前面,大大咧咧的朝车队喊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他也没混过江湖,不懂那些江湖黑道的黑话切口,也就直来直去了。
车队的镖师却礼数周全,把头的一位人高马大全身盔甲的武士走上前来,朝陈诚恭敬抱拳,先后退三步,又踏前一步,点了点头说道:“排琴有礼了,不知是线上的排琴,还是落难的鹰爪孙,又或是地上的空子?咱们王家都是腿长的排琴,划下个道道,今日就不叨扰了,结个善缘,咱们来日方长。“
陈诚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他听不懂对面的话,而是他发现这些穿盔甲的镖师,穿的不是江湖客自己制作的盔甲,而是边兵的制式棉甲,小小一个车队,竟然能有十几名穿甲的边兵护着,要是有官身的武将,这十几名家丁都能拉起两百人的队伍。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车队中有三四人带着瓜拉帽,身材矮壮,手里拿着长弓,走路的姿势也不太正常。
他虽然没有跟鞑子打仗的经验,但他毕竟是军人,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汉人。
旁边那位鸡公山喽啰以为陈诚是忧心听不懂,又凑上来小心提醒:”总旗大人,他问咱们是什么身份,要多少钱“。
陈诚点点头:”咱们是鸡公山的好汉,咱们当家的匪号‘痒痒挠’,不用跟咱们讲那些江湖黑话,就一句话,山西的商人交三成买路钱,交完就放你们走!”
“痒痒挠?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啊,这是什么鬼名字?”车队众人窃窃私语,有人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诚的手下们一脸尴尬,当初李信宣布这个名号的时候大家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别人家不是什么窜天猴就是什么二踢脚的,就算不会想的也知道挂个古代名人的字号,比如“曹操”,“李逵”之类的猛人,到李信这里直接来个“鸡公山痒痒挠”?
陈诚也不以为意,招了招手,后面便有属下不情不愿的举起一面大旗,上书六个大字:鸡公山痒痒挠。
镖师回到车队跟车队掌柜商量一阵,便走回来停在远处谨慎的说道:“这位兄弟,三成太多了,咱们掌柜愿出两百两银子买路,希望兄弟能给个方便”。
车队的掌柜根本没把这些山贼放在眼里,不过这个镖师是个老兵,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队伍不是乞丐兵,阵容齐整,兵器优良,虽然只有几十人,却战力不俗,就算能战胜也是惨胜,车队倒不能有什么损失,可他们这群镖师就要倒大霉,能商量最好还是商量一下。
陈诚满脸不屑的喊道:“三成,一分也不能少,咱们不只要收税,还要查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