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夏义军统帅,小奉先闵武彦勒马持戟,极为痛苦,极为惋惜,极为懊恼,极为不舍的看着烽烟四起的广陵郡城池一眼后,下令道。
燕永平五年,夏元嘉三年,夏将闵武彦率两千余乡勇击败了燕五千精锐铁骑,或者说是吓走了慕容康的五千白波军,杀死燕军二百余人。
可杀死燕军二百余人,闵武彦等却付出了五六百人的代价,可谓是杀敌八百,自损三千,这还是在伏击燕军的情况下的,夏军白波精锐果然名不虚传。
因此闵武彦欲救广陵郡,却是有心无力,麾下已无力再战,只能暂时退却,另寻良机。
不过闵武彦以孱弱之旅,迎战燕军精锐铁骑,以寡敌众,取得如此战果,却使军心大振,却令他声名远扬,小奉先之名也是传遍中原各地,传遍大江南北。
有勇有谋的闵武彦也逐渐被夏人所知,威名也逐渐扬于燕人之中。
有诗为证,匹马单枪闵武彦,犹如三国吕奉先,一身是胆闯敌阵,白波魂飞魄也散!
...............
“回来了?情况怎样?”燕军白虎营营将周富贵见冯成等人回来后,于是低声问道。
闵武彦吓走慕容康,只是燕、夏大战之中的一个小插曲,根本影响不了战局,况且三路夏义军援军,闵武彦所部遁走,另一路援军被燕军全部歼灭,只有一路拼死冲到了广陵郡城下,却是损兵折将的,只十数人被广陵郡守军吊上了城墙,逃出生天,但也只是暂时逃脱。
燕大军一刻不停的攻打广陵郡城池,广陵郡是岌岌可危。
周富贵奉命出击,率领麾下三千“杂牌军”或称“死士营”,悄悄的潜到了广陵郡水门附近,还是打算以水门为突破口,攻入广陵郡城池。
这也是慕容勃烈、周富贵等人谋划的奇谋,慕容勃烈亲率大军正面攻打广陵郡,吸引城中夏军,而周富贵领三千死士突袭水门,一举攻取广陵郡城池。
当时周富贵提出此谋或要求时,差点将慕容勃烈气得背过气去...
堂堂大燕国关宁左贤王,燕军右路大军统帅,居然替他打掩护?不过慕容勃烈后来细想,这也不失是条妙计,不失是一出奇谋,才勉强同意了,不过是以周富贵及其全白虎营为代价的,若是此谋不成,白虎营自周富贵以下全部处斩。
周富贵等人为了活命,为了乞命,也只能拼了。
“河水较浅,可淌水而行,只不过淌水必然会影响行进速度,会成为城上靶子的。”冯成带人侦勘回来后,禀报道。
“嗯...”周富贵闻言点点头后问道:“城上守军如何?有多少人马?”
“末将查看了三个时辰...”冯成答道:“夏军守护得较为严密,来来往往的,从不间断,但末将发现他们人马并不多,约五、六百人的样子。”
“五、六百人还不多?”周富贵闻言瞪了冯成一眼后说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五、六人也够我等喝一壶的了。”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攻城之战中,五、六百人防守,就至少需要五、六千人攻打,甚至更多,而周富贵手中却只有不到三千的“杂牌军”或“死士营”。
“看来还需等些时候了。”周富贵随后叹道。
等待战机,等到慕容勃烈攻城攻得夏军实在受不了之时,必然会调集他处的兵马增援北门的。
躲在树林中的一众白虎营将领纷纷点头称是。
可周富贵等人想等,却有人不许他们等,不多时,林中便来了两千余燕军铁骑,其统领哈喇巴寻到周富贵后笑呵呵的说道:“末将火烈营哈喇巴,奉命前来增援周营主。”
“何人之命?都督还是公主?”周富贵闻言问道。
若是慕容慧莹之命,那么这些人马也许真的就是来助战的,而若是慕容勃烈将令的话,那么他们就是前来监督周富贵的。
不过后一种可能性要大点,周富贵问完之后心中暗道,他们这些鲜卑人,命可是金贵呢,怎么可能投入这种,如绞肉机般的,惨烈的攻城战中?
“都督之命!”哈喇巴犹豫片刻后答道。
“为何将令?”周富贵又问道。
“即刻攻城,否则...”哈喇巴笑眯眯的,可语气却是异常的冷峻。
“否则怎样?”周富贵问道。
“迟则立斩!”哈喇巴答道:“不过...”
“不过又怎样?”周富贵真想抽这家伙一个大耳瓜子,啰里啰嗦的,跟挤牙膏一般,一口气把话说完不行吗?
此时的周富贵显得有些焦躁。
为将者,当随时随刻处于冷静之中,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可周富贵毕竟还年轻,无法与那些老辣之人一样,同时自周富贵来到这个世上,被逼投戎之后,第一次面对如此惨烈、宏大的战争,跃马河一战,是无法与其相比的。
近三千活生生的性命均捏在周富贵手中,周富贵又怎不彷徨?怎不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的?
“不过只要周营主不是太过分,末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哈喇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