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咖啡杯的杯把,然后暗中用力,只见那陶瓷杯把,转眼间就变成了粉末。
这一下,左川和高树就一下子惊住了,他俩看着沈浪,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人用两根手指,就将陶瓷杯把捏碎了。
这两根手指若是捏在了自己身上,那会是什么感觉?
左川和高树想到这里,就打了个寒颤。
北村教授转身看了沈浪一眼,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戴着出租车司机的帽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就转过了身去。
当他听见沈浪说话的声音,感觉好像有些熟悉,尤其是那低音,虽然声音压低了,但是,也让人感觉异常的气息充沛。
他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世界上声音像的人有的是,况且,自己只是有个感觉而已,并不能确定。
北村又转过身身去了。
左川眼神有些惊恐,看着沈浪。
沈浪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将捏碎陶瓷杯把的手指,蘸了点咖啡,写了一个英文“go”!
左川和高树一看,这是让自己滚的意思啊,他俩不敢耽搁,急忙就低头走了。
沈浪心里一阵庆幸,遇见这点小麻烦,差点坏了大事,看样,以后真是要处处小心才是。
他支棱起耳朵,继续听着北川教授和加藤教授的谈话。
“北村,你还是堂堂的大学教授,还是著名的经济学家呢,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虚无主义者,真是让人大跌眼睛,你难道就不承认世间还有美,还有爱,还有真理的存在吗?”加藤贺听到北村教授的话,显然有些义愤填膺。
北村习惯性地推了推他那碎了一半的眼镜,对加藤贺说道:“加藤教授,你说的这些,我完全相信,但是,我以为的美,我以为的爱,我以为的真理,和你以为的可能不一样。”
“好吧,我赞同你持有不同的观点,但是,你总的承认,这房间里的一切,外面的夜空,街上行走在夜色里的行人,这一切,都是有美感的吧?”加藤教授反问道。
“那不一定。”北村教授说道,顿了一顿,然后说道:“这个屋里的一切,矫揉造作,毫无美感,只代表了一种比猪圈高不了多少的审美,你我手里的咖啡杯,看似简洁,但是,它那杯把上的弧线,就代表了一种矫揉造作,代表了一种庸俗。”
沈浪听到这里,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那被捏碎了的咖啡杯子的把,确实,这个杯把,若是直线下来,就好看多了。
“还有外面的夜空。”北村教授继续说道:“如果我在旷野上,或许还能感受到那美感,但是,在这种高楼里望去,加藤教授,你敢说你没有一种虚无之感?”
加藤贺默然,北村教授这句话说的不错。
北村教授看见加藤贺不说话了,便继续说道:“加藤教授,信仰都是自己的私人问题,你也是各种古典理论都读过的人,你难道会不知道这点,不赞同这点吗?就像你信仰的设会主义,我从来就觉得那是一场骗局,世界上这么些人,怎么可能都平等,你愿意和这些端着咖啡,走来走去,将大好年华都走进去的服务生们平等吗?”
加藤贺一听见北村教授说到自己的信仰,就有些着急,说道:“北村教授,你不要将我的信仰和你的信仰混为一谈,我的信仰,是基于各种理论,各种科学基础上的,你的信仰,只不过是一群人意淫出来的罢了。换句话说,我在课堂上,讲我的信仰,那代表一种知识,完全被官方认可,但是,你的信仰一拿出来宣讲,那就是妖言惑众,我的信仰,在帝国大学有教师组织,有全国学生社联,但是你的信仰,却是被学生们都拒绝的。”
“呵呵,没想到,加藤教授,你一个堂堂的大学者,一个著作等身的社会学家,竟然拿这些幼稚的现象,来支撑,证明你的信仰,来反击,推翻我的信仰,你真是让我失望。”北村教授仿佛十分失望地说道。
沈浪听到这里,就觉得这二人说的都十分有道理,让北村教授几乎绕进去了。
“你知道吗,北村教授,你的这一套就是还原主义,犬儒主义,历史虚无主义,文化虚无主义。”加藤教授一激动,就给北村教授扣上了好几顶大帽子。
“呵呵,这下看出来了吧,到底是谁真理在握的样子,是谁遇见不同观点,就将大帽子扣下来,而我们,只不过是要求你们不要攻击罢了,孰是孰非,一目了然。”北村教授冷笑了一声,说道。
顿了一顿,北村教授接着说道:“加藤,我们这样争辩,也没有什么用,你还是说吧,你能不能保证下次不要在电视上攻击我们。”
两人已经因为观点不同而吵翻了,这一下北村教授好像拿出了最后通牒的样子。
“批评是我作为公民的权利,更是我做为一个知识分子的义务与责任,我不能保证你的要求。”加藤贺脸上也严肃了,看样,他是不准备妥协了。
沈浪听见二人已经吵翻了,就更家仔细听了,他要看看,这两位大教授,会不会因为这个动起手来。
一想到,两名东瀛国内顶尖的学者,会因为观念问题而动手,沈浪就觉得莫名的喜感。
就在沈浪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没有抬起头,只是一听,他就知道,来了好几个人,而且,里面还有一个会内力的。
这个人的内力,完全露在外面,一点也不含蓄,看样也不过是三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