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被气的有些站不稳,她知道尹氏身边的丫鬟婆子厉害,尤其是俩个陪嫁过来的婆子,从来不把自己当下人看待。【】本来平日不喜她们便不多说话,今日只是让她们好好照顾尹氏,她们竟然还这样侮辱她,当真是宰相家丁七品官,这婆子仗着自己是尹氏身边的老人,连府里的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尹氏被扶走,碧溪便坐在外厅等候,不一会便见到医女提着裙摆飞快的跑来,一身纱裙随风飘扬,原本便是轻灵飘逸的衣裳,她跑动起来便更显得仙气十足。
碧溪见医女进去,便也跟了进去,只见医女坐在榻边,一会翻看独孤跋的眼皮,一会探他的脉搏。众人都急的冒火,却见她摇头叹道:竟然丝毫探不出老爷因何昏厥,二少爷说老爷中毒,可老爷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兴许是中了隐性的毒药,除非知道是中了何种毒药,否则这毒无法解。
众人都十分揪心的看着床榻上的男人,医女的话无疑是在给独孤跋敲响丧钟。隐性毒药,除非知道中了什么毒,否则无法解毒,若是乱解毒,很可能导致再次中毒。
“父亲”独孤岚扑倒在地,声泪俱下的恸哭。受他影响,屋里的仆人也都跪下来哭泣,一时间哀声传遍整个屋子,稍后赶到的几个妾室听到哭声,也都止不住的流泪。她们虽然是妾室,可也在独孤跋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的过了好些年,有恩也有情,自然是舍不得独孤跋离去的。
屋里的人哭成一团,外厅里几个妾室带着小姐们也哭成一团,碧溪呆呆的坐着,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脑子里闪现出一道灵光,可是这道灵光只闪现了一下,便又消失了,碧溪仔细的回想。这样呆坐了好一会,也没能想起那道灵光代表什么。
宫里的御医很快赶来,四名御医也是坐在马车里直接来到屋子外面,碧溪等女眷便躲到后堂回避。
御医的到来。让众人重新燃起希望,几位妾室都止了哭声,静静的等待御医的诊断结果。等了好久,妾室们开始不安的来回走动,碧溪也大约猜到了结果。这时一个丫鬟哭丧着脸走进后堂。一进来便“噗通”一声跪下,碧溪微张嘴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御医说,老爷的毒不可随意解,弄不好会提前归去”,丫鬟抹了两把泪,说道:“他们根本不知道老爷中的是什么毒,也不知道如何解毒”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恸哭,连御医都没法解毒,可见独孤跋真是危在旦夕了。
这边众人恸哭不停。皇后身边的得力女官却奉命前来查明情况,朴素的马车缓缓行驶来到国舅府,门房阻拦不让马车驶入,秋子取出令牌,纯金令牌上明晃晃的篆刻着“皇后令”,管家连忙上前行礼问安,秋子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掀开布帘就要跳下马车,管家连忙阻止,赔着笑脸道:大人还是坐着马车进去的好。
秋子收起令牌。心里想道:这笑的比哭还难看,可见笑容掩盖不住悲伤,所谓强颜欢笑也不过如此。
马车驶进国舅府,秋子让车夫传知情人出来问话。车夫便持着皇后令走进去。不一会便引了独孤岚出来,屋里的人听说宫里来人了,也都从屋里迎了出来。
秋子开口便问国舅为何昏迷,昏迷前发生了何事。独孤岚也知盗人墓穴不是光彩的事情,可是眼下只有皇后派人去那墓穴中查明毒药的来源,才能救独孤跋一命。于是引着秋子来到一块无人的地方,将他们在墓穴中发生的事情告知了秋子。
秋子冷笑,没想到国舅竟然是因此中毒,将那墓穴的位置打探清楚,秋子便坐着马车回到皇宫。
尹氏幽幽转醒,一醒来便赶到卧房去照顾独孤跋,想到俩人成婚二十多年,如今独孤跋竟然要先自己而去,心里哀恸不已,大悲之下,尹氏开始呕血,御医还未离去,见她竟然伤心到呕血,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连忙让人搭了帕子给她诊脉,果然是气血紊乱的症状。
“夫人,国舅的病还有医治的希望,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御医劝慰道。独孤岚也上前搀扶尹氏,让她不要伤心,父亲的毒一定可以解。
尹氏根本听不进这些安慰的话,一味的哭泣伤心,屡屡咳血,众人都担心尹氏等不到独孤跋醒来,便要先行归去。
秋子回到皇后宫,将国舅中毒经过禀告皇后。皇后皱眉怒斥:国舅越发贪得无厌,居然打死人的主意,皇上颁发的典律上有盗挖墓穴,财物充公,入狱两年的条例,难道典律还压不住他?想了想,又生气道:冢中枯骨也敢作乱,派三千羽林军,将那墓穴挖了,看看是何人作祟。
正在气头上,大太监匆匆跑进来禀告,说是天官大人来了。皇后皱眉,看了秋子一眼,喃喃自语道:他不好好的看星宿,来找本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