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庄氏心中掠过这些念头后,立刻走到千歌身边跪下,声音铿锵有力:“皇上,雪氏一族数千族人,愿以性命为柔贵妃做保!”
雪千舞红了眼,也跪下道:“皇上,臣妾从来没有争过什么,但是今日臣妾也要为自己争一争了,臣妾不想以后再有谁往臣妾身上泼涨水!”
元帝动容,伸手用力的将她拉起来,然后狠戾的冲徐德妃道:“柔贵妃和整个雪氏一族都愿堵上性命,德妃怎么不敢开口了?”
“臣、臣妾……”徐德妃被逼得骑虎难下,答应不是,拒绝也不是,脸色青白交加,额头直冒冷汗。
一旁的徐夫人也是满心惶恐,她没有雪庄氏那么大的魄力和信心,敢去支持德妃,实在是她这个女儿,有时容易冲动行事,着了别人的道都不知道!
“说话!”元帝冲徐德妃喝道,“你刚才不是振振有词吗,怎么哑巴了?!”
徐德妃转头看了眼人群之中,被傅安氏护在怀里的傅念恩,咬了咬牙,叩首道:“皇上,百善孝为先,臣妾可以拿自己的命去赌,但是不能用家中父母的命做儿戏!”她此言既把徐氏家族摘了出去,也是在暗指雪千歌不孝。
雪庄氏无声冷笑一声,道:“我雪氏一族上上下下都坚信柔贵妃的清白,故而敢以命相搏,倒是徐夫人一声都不敢吭,可见并不相信德妃娘娘的诬告!”
徐夫人脸色难堪,感受到众人向她投来各种意味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就算被庄氏讽刺,被众人鄙夷,她也不能拿徐氏家族冒险,只能涨红着一张脸僵立在原地。
双方一比,高下立判,就连众人的心都偏向了雪千舞这边,更何况本就相信她的元帝。
有与徐家交好的夫人,厚着脸皮给求情道:“皇上,此事本就是柔贵妃和德妃两位娘娘的私事,若是牵扯到雪、徐两大家族,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两家都是肱骨重臣,实在不该因这点小事折损。”
亦有雪家这一派的夫人冷哼一声,道:“诬陷柔贵妃清白,祸乱后宫,搅扰大行太后在天之灵,如此还算小事,那什么才算大事?!”
“话不能这么说,德妃娘娘话还没说完呢,你怎知就是诬告?”又有人道。
眼见众人就要吵起来,元帝怒道:“都给朕住口!”
文亲王妃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心中觉得雪千歌果然如传言中的那样尖锐厉害,但她能为柔贵妃以命相搏,倒也是难得的真情,心里倒生出几分欣赏。但欣赏归欣赏,雪千歌把两个家族拖下水的偏激行为,她却是不赞成的。果然是年龄还小,有些年轻气盛吧。
“皇上,如今举国热孝,实在不宜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柔贵妃、雪尚宫和德妃三人之间,有一方去侍候大行太后便足矣。”文亲王妃说道。她是赞成立生死状的,不管是柔贵妃不贞,还是德妃诬告,都该被处死,以儆效尤。
元帝沉声道:“如此也好,昨夜大行太后还托梦给朕,说身边缺一个贴心的人照顾!”
徐德妃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心里无比后悔,她现在开始理智的动脑子,都怪自己一时高兴糊涂了,就算要揭发,也可以买通宫女太监的,何必自己亲自来,但是她现在想明白也晚了!
徐德妃眼中闪过狠色,她就不信事关傅兮阳,柔贵妃能摘清自己,谁去见大行太后还不一定呢!
元帝当真让人取来纸墨,写下生死状,让千舞、千歌和徐德妃都盖上宝印。
此时已经被逼的没有退路,徐德妃道:“皇上,傅家小孙儿傅念恩身上穿着柔贵妃亲手做的衣服,柔贵妃根本就没忘记自己是傅家妇!她心里还惦记着死去的傅兮阳!”原本还想说的委婉些,徐德妃现在是恨不得怎么难听怎么说,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全都变了,只恨时光不能倒流,否则他们一定全把耳朵堵上!一些宫女们都绝望了,听了这样的话,他们还能活吗?
雪千舞曾是傅家妇,只要是有些地位的人,心里自然门儿清。但是皇上已经在明面上将“殉夫”的傅家妇风光大葬了,众人也就跟着装傻,这些年来,不管是谁要害柔贵妃,也没谁敢拿她的过去做文章,就怕触怒皇上,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今天偏生被徐德妃提起,众人都在想,她莫非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