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之前的南岭山匪之乱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此时的甫州在吕青远代掌太守事这一段时间里,甫州全境开始迅速恢复。
聚流河修筑,南岭剿匪,赈灾粮米调运分配,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
但这欣欣向荣的景象却不是齐观想要看到的,上次策动朱雄作乱最终功败垂成,自己的府邸被打的稀巴烂不说,就连库中的储粮也都被官府收了去。
当然,这些身外之物齐观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不过随后发生的事却是让自诩足智多谋处乱不惊的齐观感到了丝丝寒意。
记得那是甫州之乱刚过去不久,齐观几次派人到何举处询问被收走粮米的事,但都被何举以自己是戴罪之身不能做主为由推脱掉了。没有办法齐观只能在询问中不停地等待,没想到几日后何举真的获罪革职,新来了一个叫吕青远的代掌郡务。
齐观经过多方打听最终得知这个吕青远只不过是王府的一个讲师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背景出身,这次只不过是暂代太守之职。心生轻视成竹在胸的齐观决定亲自会一会这个王府讲师,可没想到这却是噩梦的开始。
齐观一到太守府,吕青远便在花厅亲自接见了他。一番恭维寒暄之后,齐观直奔主题说起了粮米之事,反观吕青远不愧讲师之名,二人谈话就好似一东一西南辕北辙。
“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德者,人之所使,使万物各得其所欲。仁者,人之所亲,有慈慧恻隐之心,以遂其生成。义者,人之所宜,赏善罚恶,以立功立事。礼者,人之所履,夙兴夜寐,以成人伦之序。夫欲为人之本,不可无一焉。贤人君子,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臣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如其不遇,没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于后代。”
吕青远自顾自的滔滔不绝,闹的齐观竟一时不知所以然,心道这老学究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
吕青远话音未落又望向齐观笑吟吟道:“齐掌柜可知这圣人之学?为人一世最难得便是这修身养德,有些人穷尽心力终难成功便是少了些东西,有道是蛇蝎皆有毒不及人半分,怎知这成功之方早已在经书之中。”
短短几句话却已是惊得齐观胆寒,这个吕青远好似说了些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说,但齐观却明白自己轻敌失算了。
果不其然在之后的日子里,临川吴家的产业借着州府之势进入甫州,修筑河堤;转运粮米;盐铁皮革无所不包无所不容,郡署同时寻得各种借口打压齐氏商社,一时间齐氏商社在甫州布局多年的生意一落千丈趋于崩溃。
一系列的打击下齐观却无计可施,之前和吕青远的谈话至今还历历在目,齐观不知道吕青远是知道些什么借机敲打自己还是随口一说自己多想了,但怕就怕在话说的模棱两可让自己猜不透。
现在齐观无法确定卫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和作为,要说卫济不知道那他为何要突然对自己如此打压,可要是卫济知道那现在自己怕是很难安然无恙坐在这了,如此看来这次针对自己应该是因为之前灾情囤货居奇的原因。
就在齐观思索之时,管家林伯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