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了一句:“我当真不敢置信。”
霍天青道:“虽说不能就此定论,但事情已经足够可疑。上官飞燕与我偶遇,装作对我一见倾心,没想到竟然别有所图。”
苏夜点头笑道:“很好,我还以为你色迷心窍,一见人家投怀送抱,就什么都忘了,转身就为她求情说话,然后把‘别有所图’四字按在我头上呢。”
霍天青瞪了她一眼,却未出言反驳。
阎铁珊不理他们说什么,忽然又道:“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苏夜在他对面坐下,淡然道:“没多少人,当事人不过你们几个,我何须多嘴多舌。”
霍天青冷笑道:“想要女人别多嘴多舌,不如要阳永不升起。”
苏夜笑道:“你是否因为打不过我,所以打算在嘴皮上下苦功?你努力吧,我不会在这方面与你争竞。”
其实她明白霍天青的心情,亦知他心情糟糕。无论是谁,邂逅了上官飞燕那种美貌少女,都会想入非非。无论是谁,邂逅后发现对方藏着一个大阴谋,都会有种受骗上当的耻辱感觉。
在霍天青看来,她突如其来出现,莫名其妙求见,又不明所以和他斗了一场,还不幸取胜,估计是另外一个耻辱源头。但她了解霍天青来历,想要领教天禽老人“凤双飞”、“凤点头”的绝,这才刻意逼迫对方应战。
她胜过了他,亦奠定令他们相信她的基础。江湖人常有天真错觉,认为一个人武功越高,地位越尊,就越不可能说谎。但他们错了,因为某些大人物说出的谎言,可以让小角色拍马也追不上。譬如苏夜自己,就隐瞒了不少事情。
阎铁珊名为山西土豪,实际与上官飞燕有脱不开的关系。
昔年金鹏王朝逐渐没落,最终被叛军攻陷取代。末代皇叔带着小王,以及另外名托孤大臣逃来中原,用随身带着的王朝财宝安家立业,准备等小王长大成人,再请求中原皇帝发兵协助,进行复国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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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臣名字分别叫做严立本,平独鹤和上官木。他们武功高,人又为聪明,近五十年来,居然均在中原闯下偌大名堂。
严立本便是阎铁珊,自幼净身入宫,才有这副面白无须的模样。平独鹤则是当今峨眉掌门独孤一鹤,自创“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以刀为剑,以剑为刀,名列当世绝顶高手之中。至于上官木,他化名霍休,名气或者不如前两人大。但只要有人听过这名字,无不承认他是当今最富有的人。
独孤一鹤性情高傲严肃,不喜物质享受,因而只收藏了他负责携带的那份宝物,并未利用它利滚利。剩下两人则都是赚钱高手,他们手中财富,应该已经比当年的国库宝藏多的多。
不幸的是,尽管他们做了万全准备,却没料到那小王长大后,居然无心复国,只想在中原过日,钻研琴棋书画。如今已经过去五十年,过去的小王,最后一代大金鹏王也是个老人了。
皇叔上官谨死后,留下一双孙女,便是上官飞燕和她妹妹上官雪儿。由于无人约束大金鹏王,他更加胸无大志,每日只缩在那山庄里,做他喜欢的事情。
阎铁珊等人均有私心,心想王尚且如此,自己何必多事。他们在中原过了几十年,也懈怠了回乡的心思,宁可在这里过下去。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中原皇帝是否乐意出兵,还是未知之数。但大金鹏王毫无经济头脑,不懂赚钱,只懂坐吃山空,又要享受皇族待遇,临到老年,竟把上官谨身边那份财物花的一干二净,又向这名臣要钱。
一切恩怨矛盾由此开始。
霍天青蓦地又瞪她一眼,只因不习惯与女置气,才闭口不言。苏夜笑道:“上官飞燕一直嫉妒上官丹凤,想要取而代之。霍休野心勃勃,建立了青衣一零八楼,又想独吞金鹏王朝遗产。他们两个一拍即合,有什么难以置信?”
阎铁珊疲惫地叹了口气,嘶声道:“我以前是内库总管,如今却是个做买卖的商人。苏姑娘,你这么尽力帮我们,究竟想要什么报酬?”
他和霍天青两人的眼光,针一样刺在苏夜身上。
苏夜却如同一无所觉,轻笑道:“钱,我要钱。如果没钱,用粮食布匹和铜铁木炭火药抵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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