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刚一踏进锅屋门槛,随即就叫劳动逮着了。他满满地斟上一大碗酒,逼茂响喝下。茂响为难了半天,不得不仰头喝下。茂响说啥儿也不敢坐了。他起身退回到院子里,任凭劳动如何拉扯谦让,就是不敢再踏进锅屋半步。
酸杏女人爱怜地挡住了劳动,说道,赶紧回屋去,当心感冒哦。你哥嫂转了一晌午的门子,又上了点儿岁数,咋能跟你?呢。就叫他堂屋里去,跟你爹拉呱。
劳动这才放过了茂响。让他溜进了堂屋,躲过了这一劫。
茂响两口子进屋,见木琴也在,说,我刚去过你家,还跟哥喝了碗酒。哥要支撑不住咧,四处叫人捎信,找京儿家去替酒呢。
木琴就笑,说,由他去了,醉就醉吧。这一年一次的大节,想喝就喝,谁愿去管他呀。
茂响又说道,刚才进院的时辰,遇见茂林两口子在院外转悠呐。想是一心要进来拜年,又没有脸面,就死乞白赖地赖在屋外不走了。
酸杏赶紧说道,咋不早说呢,赶快去喊他进来坐坐呀。说罢,摸起拐杖,就要起身出屋喊人。
茂响笑道,甭叫哦,一见到我俩,人就躲了。现今儿,可能早缩回自家里,不敢伸头见人哩。茂响又说道,他是自作自受呢。年前王工没走那阵子,他就老往王工身边靠,想巴结着在厂子里寻个差事干。我跟王工铁相好儿,就把这事给戳了。他不是想翻你们的帐,拆你们的台面么。只要有我在,门儿也没有呢。过后,我再整治整治他,非叫他趴在地上给你俩磕头告饶不可。在咱村里,谁要是敢跟你俩作对,我茂响一百个不答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