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真心
手术很顺利。这种手术很简单只要把钢钉打在他折了的手骨上对回原位就可以了。然后只要好好休息基本就能恢复不过因为伤的部位不是很好以后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之类的。
王七段怒气冲天哇哇大叫:“这帮王八蛋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扒皮煎肉拆骨抽筋。”说完再看一眼躺在床上龇牙咧嘴的王文达大步往外走。
苏羽及所有人都知道王七段为什么生气:王文达就是棋院的摇钱树韩国人那边的交涉一直是他在搞因为他被关进医院隔离已经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现在又必须要在这里躺一个月那后面的活谁干?古力和陈好两个人根本就不适合参与这种商务活动这件事情交给别人自己又不放心难怪会如此怒气。
而更重要的是王文达简直就是中国棋院的指标保证每年一个的三星杯冠军一直被看成是中国的目标底线现在受伤了肯定不能参加比赛了这个冠军就不知道能不能保证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说苏羽和孔杰是老陈的心肝宝贝那成绩稳定能文能武的王文达就是王七段的掌上明珠看见他被人打得如此不堪自然怒火冲天。
不过苏羽古力和听见消息赶过来的一帮公子们合计一番之后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上次因为陈好的事情一番严打之后现在道上的弟兄们都老实得很一般的小混混这一段也不敢满世界招摇再加上王文达出事的那个地方也没听说有过什么事情所以……
“内奸?”一个挂着二级警督衔的公子皱着眉毛说“我先让人去那边看看找找线索然后再商量吧。”说完打电话出去叫人。另一个公子说:“别着急文达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也不是白说的。你放心那帮孙子一个都跑不了。”想了想“要不然再来一次严打?”
苏羽摆手:“这件事情不对我总觉得里面有问题。你们先别忙着操心先看看再说。”
古力也有同感:“先听听王文达怎么说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再说。”于是一帮人一窝蜂的涌进了病房听王文达讲经过。
实际上王文达也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会碰上这种事情。昨天晚上他用苏羽的手机给韩清打电话约她出来吃晚饭然后韩清提议四处转转两个人就去石景山那边的kTV唱歌。唱完歌出来之后两个人就这么手拉着手的闲逛。在一个小公园里面两个人正卿卿我我就被几个人给围住了要劫财。
王文达当时估计了一下敌我力量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从口袋里面掏钱出来想把他们打走就完但拿了钱哥几个还不走仗着四周无人动手动脚的开始准备劫色。王文达是可忍孰不可忍推开他们开始叫板:“你们什么意思?知不知道我是谁?”
一般情况下如果是正经的流氓就应该开始套交情问问出身行当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要是对方后台硬就应该各走各路。虽然钱是不可能吐回去了但场面上不能让人过不去。
让王文达更奇怪的是这帮人互相看看之后却不说话只顾着把王文达推开找韩清玩命。王文达急了于是双方开始动手。
可王文达一个打不过四个很快就被放倒在地。这时候韩清的反应也很奇怪也不跑也不打电话叫人只是声音不大不小的喊救命从王文达身上把人拉开。
过了一会儿几个人停手了。王文达身上并不很疼还有力气跳起来。韩清拉着他不让他冲过去那几个人也没再怎么样拍拍屁股准备走路。
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那么王文达会平安归来然后找人去掏这帮人的底子秋后算账。可那几位嘴里面偏偏嘀咕一些不该说的比如不过如此之类的废话让王文达红了眼冲过去抓住一个就往死里打。
结果事情不可收拾有两个人被他打的满头是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而他身上也坐坐实实得挨了几下重的让他一阵头晕眼花。
结果那几位显然不想和他拼命狼狈而逃。王文达自己却在转身的时候右脚绊在左脚上摔倒在地右手巧不巧的按在了一个错误的方位上于是咔嚓一声他就看见手腕上汩汩的冒血然后转过头看看吓傻了的韩清让她打电话给孔杰他们然后报警叫救护车。
仗着手还麻木还不疼王文达用左手掏口袋里苏羽的手机想给王七段打电话却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了。
在救护车到的时候王文达的手已经逐渐从麻木中缓了过来开始一阵一阵剧烈而尖刺的疼痛。但为了避免副作用他坚决地拒绝了救护医师给他麻醉的止痛方法一路咬牙扛到了医院。
当然在动手术的时候局部麻醉是必须的。所以现在王文达又开始一阵阵的头晕而苏羽他们在护士的严厉催促下也离开了病房让病人好好休息。
在走廊里一帮人继续商量:“不论如何也要找出来那帮孙子给王文达报仇。”
陈好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她更关心如果今天晚上不睡个好觉明天会不会出黑眼圈的问题于是准备走人。可韩清那小姑娘却悄悄地拉拉她示意有事情要跟她说。
陈好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在都是姑娘家的份上跟着她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去。站在那里韩清满脸通红的在白炽灯下照的连小小的粉刺和雀斑都显得十分耀眼。
陈好跟她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很疑惑的看着她。
韩清看了那边还在嘀嘀咕咕的男生们低着头低声说:“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让他们别找警察。”
陈好一愣感到很奇怪:“王文达伤成这样当然要找警察。要不然怎么跟他爹妈交待怎么跟体总交待。”
韩清脸色极差让陈好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受惊过度了于是抓着她的手想安慰她一下却现那小小的手在不断地颤抖。陈好搂着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今天晚上受惊了不过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他们一定会很快把那帮人找出来。”她指了指站在走廊里面似乎很兴奋的人们说“他们这帮人在北京城里面是很有能力的想找几个人出来并不难。”
但韩清的脸色更差了似乎浑身都在抖:“他们都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说找人……很简单?”
“都是王文达和苏羽他们的朋友都是公子哥爹妈都是在市里或者中央当委员啊什么什么长啊之类的官在北京城里面找几个人还是很简单的。”陈好没看到她的脸色继续说“那个是赵杰是职业六段他老子现在是外贸部的副部长。”她指了指刚赶过来看到王文达如此模样而气的眼里冒火的赵杰说。
赵杰正在手舞足蹈的表长篇大论充分表现出外贸部副部长公子的本色:“这是对中国围棋的挑衅!这是对国粹的毁灭!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还要遵守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老话?还要看着我们的棋手被人不人道的攻击而伤残?不!我们要反击**教导我们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们的棋手被几个小流氓打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应该去把他们找出来送到青海去关15年!让他们的青春在捡豆子中度过!”古力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闭嘴这里是医院大半夜的当心出来人骂你。再说现在已经撒出人去找了等到那帮人再说吧。”
韩清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了陈好很关切地搂着她说:“你没事吧?天很晚了你要不然先回去睡觉?”
韩清失魂落魄的似乎没听到陈好的话低声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他外面交游很广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广……”突然抬起头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希望你别见怪。”
见怪?我有什么好见怪你的?陈好有些纳闷:只要你别跟我抢苏苏我跟你就没什么可见怪的:“说吧什么事情?”
韩清的声音很小逼得比她高半个头的陈好不能不弯腰贴过去才能听到:“这件事情是我找同学去干的。”
陈好险些摔倒在地愣愣的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身体似乎在一刹那间僵住了。
“两个小姑娘嘀咕什么呢?”古力看了她们一眼有些奇怪的说“那小丫头别是受惊过度了吧?”
苏羽瞟了一眼那边倒是并不在意:“小姑娘么在一起说些话总不希望让别人听见。别管她们了。明天咱们吃西餐去怎么样?马克西姆不错。上次黄三儿请的这次该谁了?”
但还没等算出来该谁请客脸色忽白忽红的陈好就走过来拉拉苏羽到一边去说话。
这让古力很不满:“事无不可对人言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
一个公子一笑说:“人家夫妻俩说事你参乎什么。要不然把你们家小唐带来也一边说悄悄话去啊。”
但他们没心情笑了因为回来的苏羽脸上表情很严肃很正经地说:“这件事情麻烦了咱们管不了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一帮人全愣了看着苏羽似乎在看一朵花。那个警督差点跳起来:“别啊我找我们家老爷子特批的行动好几百号人都撒出去了你一句管不了了我怎么跟人交待啊。”
苏羽很无奈:“回来让王文达请客这件事情另有内情咱们管不了。”
“你说说啊还拿我们当兄弟就跟我们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管不了的就是回去找老爷子也不能看着老王吃这亏啊。”赵杰毕竟下围棋脑子灵活已经明白了一点东西但还是很怀疑地说。
苏羽长叹一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反正回来让王文达请客无论如何也要敲王八蛋一顿狠的要不然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行了今天麻烦大家了走吧。”扭头拉着一个人“等等这么晚了没车帮忙你把我跟我们对象跟小韩送回去吧。……回来请客。”
坐在家里的沙上听着韩清说着这件事情的原委苏羽很是哭笑不得:韩清之所以请她的几个高中同学装扮成小流氓拦路抢劫只是为了想试探一下王文达是不是真心的喜欢她是不是真的肯对她好为了她能付出。
苏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无聊!现在竟然还有这种人为了这种目的而自编自导自演这种无聊的英雄救美剧。在他看来还不如找一个贴心的长得漂亮的朋友去勾引王文达没准更能看出来他本性如何。
但偏偏就是因为这么一个无聊的事情最后却弄得几十号人堵在医院里面谋划几百号警察大半夜的跑出去掏人王文达还落了一个右手开放性骨折半年之内能不能上赛场还要看恢复。
看到苏羽脸色不好看韩清再看看一边已经完全无语的王七段和老聂低着头哭的梨花带雨连连道歉:“我也不知道会成这个样子都怪我对不起。”
王七段这时候适当的表现了他的大度:“回来看看情况你和他也说一下吧留在心里面对谁都不好。……要不然就这么算了也可以谁也别提这件事情回来我去说一下把这件事情瞒下来算了。”
他看着陈好带着韩清去睡觉突然低低的说:“人这一辈子也许能犯的最愚蠢的错误就是想去试探别人的真心。”
最后韩清还是去和王文达说了这件事情。具体怎么样苏羽并不知道他只是站在外面看着王文达搂着韩清说着什么一直过了很久韩清才打开病房的门让他们进来。
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万事皆不管的王文达每天悠然自得的在医院里面和韩清打情骂俏小日子过得极其滋润。
可苏羽却开始忙了起来。王七段终于安排好了时间开始了早就应该开始的国手循环圈并见缝插针的开始进行阿含•;桐山杯。
苏羽并不需要参加循环圈但快棋赛他还是要去的。可快棋赛的时限让他极为不适应三轮过后在8强赛上就被王檄淘汰。
被淘汰之后的苏羽就接到了棋院的通知让他立刻准备行李去韩国参加十番棋的第二场比赛。
苏羽很迷惑:半个月之后的比赛需要现在就走么?
终于完成承办商任务的陈好一笑:“当然要现在走。因为你去了那边就成了疫区外出者需要一段时间的隔离检查才能参加比赛。”
原来是这样。明白过来的苏羽刚下飞机就受到了韩国医学界的热烈欢迎坐着极为拉风的救护车乌拉乌拉的直接到了医院。
第二百二十六章决断
“好酒啊。”南斗坐在沙上看着棋盘和老聂推杯换盏品着上好的老白干叹着气“实在是好酒。老聂啊我想问你个问题。”
老聂眯着眼睛落子之后说:“想问什么就说吧咱都不是外人。”
南斗摸摸脑袋一边思忖着应对的手段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能折腾么?那个叫王文达的我昨天看了他的几张谱是个很有水平和实力的孩子可这么一闹小半年不能参加比赛我总替他划不来。”
老聂呵呵一笑:“当年苏羽跟陈好谈朋友我们也都不赞成可那又怎么样两个人现在不还是结婚了。老弟现在这时代不一样了年轻人喜欢怎么来就让他们怎么来吧只要王文达能忍咱们又何必跟他们过不去是不是?我看韩清那小姑娘就不错虽说胡闹了点可起码是个大学生对于提高棋手的文化素质是有帮助的。嗨你管他们了咱们下棋就是了。”
南斗点头:他本来就不打算管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在他看来下棋是最重要的在天上憋了几十年了这趟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找补回来。
要不然还是说自己慧眼识人呢。南斗暗暗的得意:如果不是当年心中一动收下这么个徒弟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能有机会住这样的好房子吃这样的好饭菜喝着不一样的好酒和全世界最好的棋士们对弈……生若如此夫复何求啊。
惬意的南斗突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好象是和苏羽有关但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心里面盘算了两下现还是想不起来于是干脆放在一边专心的下棋。
过了一会儿老聂说:“我一直都觉得苏羽在跟我学棋之前就已经很厉害了这应该是您教的吧?”
南斗很傲然的点点头:“是啊他跟我学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