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礼拜三?”陈好挺大肚子眼睛死盯王文达逼着他连退了三步“你知不知道苏羽现在不能坐飞机?为什么把时间定得这么紧?”
王文达靠在饮水机上摇头摆尾双手一阵紧晃:“这个是韩国人逼我的啊天地良心。况且我一直在韩国后来回北京没两天又过去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陈好若有所思地看看他:“我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当年李鸿章好像也这么说来着。”
“这可没有。”王文达一惊“这话可不能乱说。虽说这一阵正给李老爷子平反但卖国这俩字可还没去。您拿我跟他比实在是抬举我了。能不能听我解释两句?”
陈好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说只要说得不对我就说你踹我肚子。”
王文达快哭了双手抱拳连连作揖:“姐姐咱们现在还在机场呢。有什么话回去说好不好?您要是喊这么一句虽说中国人未必管您但这地方外国人多引来了国际友人造成国际影响可就不好了。”
陈好摇头:“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就别打算走出去。”
满头大汗的王文达舔把着嘴唇四处乱看开始转移话题:“今天怎么是您老人家接我?我不是让古力来么?”
“我怕你小兔崽子进了城就找不着人所以在这里堵你门口。”陈好双手叉腰歪着头看他摆出一副持久战的架势“别扯淡快说为什么让我们家苏羽赶场你是不是想累死他?”
王文达浑身抖已经带上了哭腔:“姑奶奶咱们离开这儿再说行么?而且找您这说法推下去我就距离汉奸不远了。我戴不起这个帽子。”
陈好眯着眼睛看他双手捂在肚子上开始“哎呦”。
王文达就差给她跪下了:“我跟您实话实说这件事情是四大赞助商商议的结果。他们认为前一段的**造成了比赛的延续性太差对于他们的商业推广非常不利所以一力要求把后面的时间本书转载…….net表排出来。而因为明年春天春兰杯继续再加上下个月的名人五番棋所以后面的五盘棋就必须在年前下完。这样一来时间就相当紧张了。不得已我才在和王七段商议之后定了这么一个日子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还来得及。”越到后面陈好的眼珠子离他越近他声音越小畏畏缩缩的低着头看皮鞋。
“你!”陈好脸色煞白摇摇欲坠修长的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他鼻子向后连退两步。王文达连忙上去扶住尖着嗓子连哭带叫:“老佛爷您可多保重别为那帮猴崽子气坏了身子咱们大清国少不得您。”
……
“算你小子狠。”坐在出租车上哭笑不得的陈好想起来刚才的无地自容而夺路而逃就恨不得扑到王文达身上啖其肉喝其血寝其皮咬牙切齿的扭头瞪着他狠。
最可气的是王文达这小子竟然还装死东张西望的看着窗外风景除非逼得急了才这么很歉然的一笑:“对不起我得了选择性中耳炎。”
“请你吃饭你孙子就听得见跟你说正事你就装丫挺。你小子行!”陈好要不是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就从副驾驶座上扑到后面打人了决不会在这里浪费口水。
“请问您二位是什么关系?”司机有些看不明白这两位兄妹不像兄妹夫妻不像夫妻顺口问了这么一句。
陈好吸一口大气拢拢被风吹散的头叹口气说:“我们俩是同事。这小子是个汉奸把我丈夫卖给了日本人。想起我那苦命的夫啊我就禁不住眼泪流啊。”抽抽噎噎的长袖遮面倒也像那么回事。
王文达头皮都快炸了看着前面司机的眼神不对心慌意乱的连忙解释情不自禁的把天津话就带了出来:“姐姐您了说话可得凭良心!介不是闹着玩的!师傅您了别听这傻闺女胡说八道我是跟韩国人谈判可一点儿都没拿祖宗开玩笑。我们俩六年同事偶尔开这么个玩笑您别往心里去。”
陈好反驳:“说啥捏?天津话都出来了怕人家师傅不知道你打哪疙瘩出来的是咋地?我说你小子就算不是汉奸也是半拉国贼韩国人说啥你就听啥啊?看你也是个爷们咋这没主意捏?你让我们家苏苏现在就去韩国这不要他命吗?”
司机乐了知道这俩人没大事放下心来乐得一边开车一边听相声。
王文达眼泡开始往外鼓一边拍大腿一边说:“这都嘛跟嘛!人赞助商说话我能不听么?我敢不听么!人一盘棋一掏就是几百万说话气儿就粗。再说了介事儿我又拍不了板儿还不是老王弄那定的你跟我置嘛气呢。”
“呵我不跟你找帐跟谁找去啊?”陈好满脸的不屑“干啥不服咋地?这个事不一直你王文达跟高丽棒子谈么你那么多推一个礼拜呢。”
“嘛呀就介个人还不乐意了。”王文达把身子探到陈好的脑袋边上扳着手指头给她算“下个月名人五番棋咱就打十五天不过份吧?这就是十五天过起了。十二月没有大比赛但你们家苏羽得去日本下名人对抗一来一回又是六天。两个月这就少了大半个月了。明年一月份你们家没事能下比赛。但到了二月您老人家的预产期就要到了再加上春节满打满算也就有五天能用。这五天也就一盘棋。三月份就是春兰杯一直到四月才又有时间。五月份国手五番棋又跟上来到时候又没时间了。所以说我能不把时候往前提么?”
说完王文达可怜巴巴的看着正在思考着什么的陈好两只手抱着拳前后的摇晃。
陈好看看他沉思着什么。
王文达哭丧着脸继续说:“太后这可就是您不对了。我和那帮高丽棒子这么安排不也是出于对苏同志身体的关心精神的爱护么。再说了您老人家预产期就在明年春节前的时候要是那时候我给苏总安排场比赛让他看不见自己儿子出生您不杀了我?”
“这么说你倒是一片好心了?”陈好瞟他一眼话风有所活动。
“那当然。”王文达对陈好是一种由来已久的对读书人的天生的敬畏再加上以前公司内部的事务陈好一直是代表苏羽参与自然而然的两个人就形成了上下级的关系。虽然后来因为满不懂和贾行家事件导致陈好下台但很长时间形成的观念并不是这么容易能扭转过来的。况且这件事情他本来就理亏欲不让而不得。
“那么今天就要给苏羽买票了。”陈好对这个颇为头疼“要是坐船去的话时间就太紧了。但要是飞过去我担心他的身体会出问题。”
王文达对苏羽的情况并不了解:“怎么个意思?他又不行了?”
陈好沉吟一下说:“那倒不是。但是他的肺有些问题医生要求尽量不要坐飞机担心气压的变化会对他有影响。”
王文达眉毛微微的蹙了一下想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勉强舒展开一些:“不管怎么样也要保证这小子平平安安的下完这次十番棋。”
这话陈好可就不喜欢听了:“你什么意思?王老财你是不是要榨干了我们家苏羽的最后一滴血汗之后就把他一脚踢开由他自生自灭?”
王文达满脸赔笑:“那倒不是。这个是他所希望的事情而不是我要如何。这小子一辈子的梦想就是成为天下第一如果这个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情他死也不瞑目是不是?”
陈好眼珠子都圆了再一次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没有扑过去掐死他:“说什么死啊活的咒我们是怎么着?”
王文达赔笑:“我就这么一说您就这么一听。不过现在买船票的确紧张了一点。您要是早跟我说我就在天津下飞机直接买一张带过来了。”
陈好翻翻眼睛:“谁让你小子在韩国一住就是论月数再说谁知道你竟然定了这么一个时间。”
“那怎么办?”王文达想不出来更好的法子眼睛看着陈好。
“就这么办吧。”陈好下了一个决定“这几天让苏羽住院好好观察调理然后找个私人医生陪他过去。”接着狠狠地剜了王文达一眼“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我闺女出生就没爸爸我要你命。”
而苏羽听到这个决定险些昏过去:“我好好的干吗要去住院?”
陈好一边笑一边削苹果说:“这也是为了你身体好。礼拜天的飞机在那之前无论如何要好好的检查一下没有问题那是最好有问题也能及早现是不是?”
苏羽看一眼王文达:“这个主意是你出的?”
王文达并不怕苏羽耸耸肩一笑:“跟我没关系。你老婆决定让你去住院我管不了。”
苏羽很无奈并不想听陈好的建议去住院检查。但他妈妈的压力就不是他能坚持的了尤其是在一把鼻涕一把泪从他那个抗战时候死在日本鬼子枪口下的爷爷说起一直到她孙子不能跟他爷爷一样出来就没爸爸说的是天愁地惨绕的苏羽有些找不到北:“我儿子的爷爷跟我的爷爷有什么关系?”
苏妈妈脸一抹:“你别管这么多反正你就给我住院检查去。”
无奈之下苏羽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面住了三天从口腔溃疡到有星火燎原之势的脚气从头到尾一通好折腾。最后李世石一个电话救了他的命:“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们这边的欢迎晚宴都准备好了。”
于是苏羽带着一个由2o多名职业棋手组成的代表团带着私人医生乘机浩浩荡荡的开拔水原。
但在机场苏羽却并没有看到这场大戏的另一个男主角—李昌镐。
“他人呢?”苏羽坐在韩国特产起亚车上问陪同的李世石。
李世石摇摇头:“不知道他还没过来。不过这里距离尔很近开车的话几个小时就到了所以请不要担心他会耽误了比赛。”
但让李世石也没想到的是直到比赛开始之前的一个小时李昌镐兄弟俩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望眼欲穿的众人面前。李昌镐一身黑夹克随意的脱下来扔给崔哲翰之后大步走进对局室坐在苏羽的对面开始擦拭自己的棋子。
苏羽不知怎么脑子里面突然冒出来了以前古力给他说的一个日本故事:当年的日本第一剑客宫本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约战于小仓舟岛而武藏故意迟到趁小次郎焦躁之际踏浪而上一刀斩之于剑下并随潮而退潇洒至极—看来李昌镐这个人也很有意思。苏羽想着这个典故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也许李昌镐所追求的就是这种飘逸的心态吧。
擦拭完棋子之后李昌镐看也不看苏羽便自顾自的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这让站在一边准备看戏的李世石和古力一阵嘀咕:“看到没有李九段今天要威了好厉害的杀气。”
古力左看看右看看:“哪里有杀气?我就看见他在那睡觉别是今天早上起大早赶过来睡眠不足吧?”
这个时候的李昌镐心里面的确在叫苦:当初听毛毛讲日本历史的时候没记住棋界前辈们的光荣历史却总惦记着什么时候也模仿一把武藏结果昨天出的时候脑子一热却闹得现在睁不开眼。
不过时间还早足够休息一下。李昌镐分出个耳朵听着门外的声音等裁判长徐奉洙走进来的时候就睁开眼伸手拿过来自己的黑棋静静的等着宣布比赛开始。
“今天这盘棋你觉得怎么样?”老聂看着孔杰在电脑上作赛前解说凑过来看了一眼问。
孔杰头也不回随口说:“不好说。不过李昌镐决不会让自己处在随时可能降格的处境上所以我觉得他这盘会拼得很凶。”
过了一会儿当比赛开始十几手之后孔杰又有些怀疑自己的观点:“看李昌镐这个意思不像是落后啊这慢悠悠的倒像是他领先一盘。”不过这两位的表现在前五盘里面同志们也算是深有体会也不以为意“也许他想把力量留到后面吧。”
李世石连连点头:“对对如果这个时候李昌镐就暴露火力一旦被苏羽利用这广袤的宽度腾挪开那后面的比赛就没办法下了。”不过看看棋盘上逐渐展开的形势他也感到有一些困惑“你说李昌镐对苏羽这里的拍头不理而是脱先到上边占据大场是不是有些……”
“如果我是苏羽就会跟到上边去。”老聂沉吟着打断了李世石的话“下边这里李昌镐还没有整形虽然苏羽冲一手极大还可以顺势立起来一条模样但你们还没看出来李昌镐的用心么?”
古力一愣追问:“什么用心?”
“很简单先捞后洗。”俞斌凑了过来点着电脑屏幕上的棋盘说“李昌镐就是让苏羽做大模样自己捞到了足够的实地之后再去扯纸灯笼。后面三十手的进程现在基本上就可以看出来:如果苏羽进入四线以内那李昌镐肯定会坚决的驱逐。”
“我不信。”古力一向不信邪歪挑着眉毛梗脖子“现在棋盘如此空旷他李昌镐就是在有能耐也不能占到所有实地吧?要真是全都占到了那这棋苏羽也别下了不如认输。”
俞斌笑了笑并没有理会古力的语气:“全都占到那是不可能的就说这两个大角李昌镐也只能点一个三三进去。要是两个全要那后面的比赛也不用下了就看着苏羽合围中腹就可以了。这方面李昌镐的心里面算计的很清楚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他有谱。这方面你们都应该好好的和他学习一下。”他看了看孔杰和古力眼角上的光芒也顺带着扫在了李世石和一直没说话专心听讲的崔哲翰身上。
小崔想了很久也看了很久终于提出了一个问题:“但是为什么苏羽也就这么让李昌镐席卷边角大空呢?他应该已经看出来李昌镐的想法为什么还摆出一副乐不得的样子去做大模样呢?按照常理来讲这个时候苏羽不应该趁着黑棋根基不稳而进去捣乱么?他为什么这么安心的让李昌镐捞实地而不反击?”
老聂和俞斌同时深吸了一口气但拉把椅子刚坐过来的老曹抢在两个人前面开口说:“因为了解也因为信心。”
李世石有些迷茫的看看老曹又看看没能继续开讲正满脑门遗憾的老聂俞斌低声说:“信心?”
“这两个人都很了解对方。”老曹看着电视画面上都正捧着脑袋苦思着什么的两个人笑了起来“因为了解所以他们都很有把握的能估计到十手之内对方会下什么棋。前几个月的时候你们俩不就搭档着和这两位下过一次么?当时有什么感觉?”
李世石很老实:“就像是和神下棋一样完全没有机会。”
“就是这个意思。”老曹看了一眼在一边还心有余悸的小崔点点头说“他们两个人对于对方都了解的相当透彻。李昌镐要干什么苏羽知道;苏羽要干什么李昌镐心里面也有数。所以李昌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捞实地而苏羽也能自由自在的建筑着他的大模样。”看到李世石想说什么他摆摆手示意一下继续说“而他们两个人敢这样做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对自己的棋艺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信心。”
“信心?”崔哲翰和古力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是的信心。”老聂没等老曹张嘴抢着接了下来“他们都相信自己在最后的大空战中会得到最后的胜利所以并不担心现在实地或者外势的问题。”
“苏羽会在决战开始之前得到他需要的根基李昌镐也会同时找到出头的地点。”似乎不甘心被老对手抢去风头老曹没等他说完就立刻补了上来“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所以才显得如此雍容。”
李世石脸色有些白舔了舔嘴唇看着屏幕上凝神定气的两个人眼中充满了崇敬。
但实际上的情况却并没有两个老家伙说的这么乐观现在如果他们走进对局室真正的看一看的话就会现这两位正满头大汗头顶头的半趴在棋盘上。曾经外战李昌镐内战苏羽的中国围棋领军人物常昊是最了解他们的人也只有一直站在对局室里看比赛的他才真正的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正走在一根如何危险而玄妙的钢丝上。
“苏羽的底线是最多李昌镐从右下角穿出或者在上边的盖头之后扳断—当然这也是李昌镐最好的手段;而对于李昌镐来讲只要苏羽不进入右边的大空也是在本书转载.!net决战前一个可以接受的条件。他们很小心的保持平衡生怕对手会下出来让自己难以应对的手段来到时候很可能会出现牵一动全身全盘崩溃的局面出来。”常昊挽着张璇的手低声地给她解释着“但他们自己也不敢先动手因为现在不管是模样还是实地都并不稳一旦被反击谁也料不到结果。”
“所以他们就小心的安排着路线决不踏错一步?”张璇看了一眼几乎已经把鼻子揉红了的李昌镐差点笑了起来。
常昊微微的点点头:“他们在算计。不光是算计对手也在算计自己的方向并小心翼翼的进行修正。如果这个时候谁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万劫不复。不过好在他们不是犯错的人从开始到现在他们的棋没有任何疑问。”
张璇这次真的有些吃惊了看着面前的棋盘有些喃喃地说:“没有疑问?难道说这两个人到现在将近五十手一个疑问手都没出现么?”
“的确应该来讲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犯什么错误也没有疑问。”蹲在对局室门口的王文达缓缓的吐出一口烟低声对朱钧说“现在棋盘上落下的都是必然的唯一一手。布局时候的那些东西的意见会比较复杂但到现在没有人能提出来异议就是不管在当时看还是现在看都是很完美的布局手段。这个你要好好的学一学。”
正看得过瘾的朱钧被要抽烟的王文达拉了出来本来是满心的不愿但既然王老师现在放下架子给他耐心的分析前面的各种得失那么也就无所谓了:现在的对局已经逐渐有些越了朱钧的思想范围还不如听王文达讲一讲好好巩固前面的东西。
王文达似乎也看了出来朱钧的心思笑了起来:“实际上后面的一些东西我也不是很明白咱们是交流我希望你也能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个时候朱钧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王老师我想问一个问题希望没有冒犯您。”
“说。”王文达蹲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研究室的大盘所以并不担心会错过什么。
“您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只有三星杯这样一个冠军的头衔呢?我看过这几年您……(王文达示意他不用这么客气朱钧连忙换个称谓)你在三星杯上的谱不管是李昌镐、我的老师、常老师抑或是李世石他们都不能把你从那个位子上挑落下来可以说您是世界围棋的一流棋士。但是在其他的比赛里面你却表现不出来三星杯上的水平这是为什么?”
王文达笑了起来故作沉吟地说:“请问这位记者您是哪家报刊的?我想这个问题里面有一些原因。”
朱钧也轻轻笑了起来觉得蹲着腿有些麻于是干脆坐了下来。
“先来讲我的天赋并不如苏羽孔杰他们。”王文达掐灭烟把烟蒂扔进垃圾箱“而且我也并不是像常昊那样努力的人。说实话当年我学棋也只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家里面又穷而且我对围棋也比较有兴趣。所以我爸为了给我找条好出路就让我上棋校去免得以后没饭吃。我下棋的动机很单纯第一是爱好第二是找个饭碗。我很清楚这一点。后来办公司就是另一码事说实话我对于看到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不断增长是很兴奋的这也许和小时候家里穷有关系。不过要是下了一辈子围棋连个冠军都没拿过这一辈子也太亏了也实在是太给高段一流棋手这个名号丢脸了(他忘了他之所以成为高段一流完全是因为三星杯的原因)。所以呢就想着有没有机会能毕其功于一役拿个冠军下来。我第一次拿三星杯冠军的时候是1999年。上一年拿冠军的是孔杰那年他比较早的被淘汰出局在加上苏羽那个时候自顾不暇所以一直到决赛之前我都没遇到太强大的对手。到了决赛里面碰上了李昌镐。当时我就想这就差不多了可以了看看要是能赢一盘就赢一盘别让那家伙零封就行。”说着笑了起来“但是没想到我竟然赢了。最后一盘赢下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拿到了世界冠军。所以后来我就想哎呀我既然拿到了这东西就是我的了。说实话我是个守财奴钱从外面进口袋可以但要再想从我口袋里面拿出去那是妄想!我就是凭着这么一股气在参加后面的三星杯不管是苏羽还是李昌镐想从我手里面把属于我的东西拿走是绝不可能!”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朱钧他微微顿了一下“当然你要有足够的实力来保证卫冕才可以。什么时候你和我一样能成为国内循环圈和国际大赛的八强的常客你也可以试着想一想这个东西。”
朱钧也笑了起来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转身走进了对局室。
王文达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支烟点上:韩清现王文达的烟实在太勤了于是强制命令他每天不能过5根好在这次韩清因为公司事务没有跟过来才让他好好的舒服了两天。
“现在形势比较明朗一些了。”看着苏羽稳妥的补住上边模样的漏洞老聂缓缓地说“下一手李昌镐必然在右下穿出或在上边盖头二选一。而这盘棋真正的精华部分也就拉开大幕了。”
“不过再怎么样也要等到下午的时候再看了。”马晓春打着哈欠伸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外走说“时间富裕的李昌镐不会太着急出手现在剩下的十几分钟也就是垃圾时间了。等等吧先去吃饭吃饱了睡个午觉下午回来再看。”
但今天中午不管是李昌镐还是苏羽都吃不下饭了。
李昌镐在头疼该选择从什么地方进入中腹更加有利而苏羽则在推算这两个地方黑棋有可能的后续手段。
苏羽很肯定李昌镐的方向但随着黑棋进入中腹一切又从尽在掌握变成了扑朔迷离。先不说在他看来李昌镐在右下进来之后的大拆是最强手段就是他小跳一下或斜靠右边也是腾挪的好手。这样一来手段就变得极为复杂而且主动权在李昌镐手里让他把连续的推断变成了基本不可能的任务。
当然他想不到的是对他来讲想不出来的东西李昌镐自己也琢磨不明白。
毕竟李昌镐只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而当黑棋入中央之后的第一手棋对于他来讲想判断出苏羽可能的反击手段就是极为困难的。况且苏名人还有四面墙作依托他李昌镐基本上就属于孤军奋战。
“很难啊。”李昌镐看着面前的杂烩饭第一次失去了吃下去的**双手抱着头呆呆的出神。
“完了我哥哥这个毛病让他也染上了。”看到两个人一个往桌子上划拉一个愣的看着饭碗神游物外毛毛不由得哀叹了一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