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原本给慕容濯准备的那个空碗，盛了一半放在一旁，笑道：“哎，山野之人，快点来一起吃这清粥小菜啦？”
白玉楼回望她一眼，无声地挪了过去，就着碗勺，一口口咽着。
一时，屋里只见两个人不合时宜地吃着稀粥下午茶，除了碗筷相碰的声音外再无其他。
终于，苏颜在一碗见底后，用筷轻敲了一下碗沿，在那清脆的声音中缓缓道：“来睿京一月半，先前那些在大街上和皇寺里的事你已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说了！说些你不知道的吧，我告诉慕容濯和我刘惜莹的关系了。”
“我和他说刘惜莹是我师妹，我下山是为了替她报仇，入官门，随他进京为的也是这些！”
“我还偷进了皇宫，偷跟他去见到了住在浮若寺旁边的贤妃，知道了慕容濯当年去雁南的原因，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也许他真不是杀我府人的凶手！”
“还有就是有一夜我和顾轻痕在一起时我杀了一个人，虽然慕容濯和我说那个人是丞相苏魏的人，可我瞧着也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虽说我在燕州和江州坏了他的事，又被慕容濯高调带入睿京，苏魏为了防我今后成为皇帝的助力杀我也是应当，可我总觉得依着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并不会当真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在连环计杀我不成后撤回了人手。这样想来的话，既然他都没打算暂时杀我，那么就更不会派人日日跟着我那么蠢了！而那夜我杀的那个人明显是已经跟了我很多天而且没有一丝想要和我正面冲突的意思？”
“翠花是谁？”
嗯？就在苏颜还在滔滔不绝地顺着自己理清的思路往下说时，突然被这一句话问呆住。
扭头，眸中不解，心中却微微一震。
白玉楼又问，声音微淡：“翠花是谁？”
苏颜眼珠子滚了滚，答道：“是宫里的一个普通宫女，在皇宫夜宴那晚被慕容濯给带回了府里。”
苏颜说这话时努力保持着眼神的真挚，其实内心已经虚的不行。
可是，她实在不想跟白玉楼承认那个女人……是她自己！
白玉楼不说话。
“怎么了，你问那个翠花做什么？”
白玉楼抬起深浓的睫毛，低低一叹：“苏苏，从前的你从来不会主动和我说这么多的事情，所以，这一次，为什么？”
苏颜呼吸倏地一滞。
没错，认识一年多来，苏颜从来没有如此急迫地主动向白玉楼坦诚过什么，可是刚才的她，却将自己在京中发生的大小事情桩桩件件都和他说了个清。
这，不像她！
不怪白玉楼起疑，便是她自己清醒过来再回想，也觉得……有异。
苏颜心中沉沉一叹，双手掩面，重重地吁出了一口气，而后看着白玉楼傻笑道：“好吧，火眼金睛的白大圣，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个翠花是我，那夜我随他入宫去找贤妃的下落，没曾想阴差阳错地被他当做宫女带出了宫。后来因为脱身顺利所以我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就在刚才，不知怎么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怀疑他知道你女子的身份了？”白玉楼平静接道。
苏颜抿唇不答，片刻后她摇了摇头，坚定道：“不会，我自认从没在他面前露过任何破绽！”
白玉楼转脸定定看她，抬手高拂向的苏颜的头发，却在伸到一半时又收了回来，“没有就好！就算按你说的他不是杀你家人的凶手，可若是让他知道了你女子之身终究是不便的，特别是凭他的聪明，稍加联想就会猜到你便是刘惜莹。”
“而一旦他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想要复仇的心思，今后你想要离开京城也许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你的意思是，他会利用我想要报仇的心思，利用胁迫我为他所用？”苏颜问。
“难道现在没有吗？苏苏，他既然能逼得你吐出刘惜莹三个字并承认你们之间的关系，想来一定是也抛出了些条件与你交换了，不是吗？”
苏颜默了默，想起自己先前和他的数次夜谈，慢吐道：“是有些约定，不过还谈不上利用！”
白玉楼也默了默。
半晌后，他拨动轮椅，挥来十五递来的手，往门外缓缓走去。
淡而暖的语声从风雪中传来。
“苏苏，无论你想做什么师兄永远都会支持你！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慕容濯此人比我们原先想象中要深的多，他绝对不是你我表面所认知的那个无知亲王。”
“这江山，终究是天历慕容氏的江山。他既姓慕容，便永逃不开那命定的宿运！”
“而你……”
“本属于江湖，朝堂不适合你，早了早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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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苏苏（撕扯树叶）：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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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苏苏（白他一眼）：说说看？
妖孽嘿嘿一笑，灯一拉，搂着某人往地上一滚：说啥说，这种事情当然要用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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