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绛往亭外看了眼,很快就有人送来一壶茶,他执壶给两人都倒了一杯:“顾少主无事不会登我这三亩薄地的,说吧,今夜找我何事”
“三百两黄金,我想知道她为何回京”顾轻痕淡声道。【】
南绛放下银壶,低低轻笑:“三百两黄金可以买走三条人命了,顾少主却只想要一个答案吗,这桩买卖我可是赚的太过”
“你只需回答接还是不接”
“我只是觉得这答案少主不是早已心知肚明吗她之所以回京本不是为何,而是为人。而那人是谁顾少主前几夜在相府时不是看的分明吗,亦或是顾少主到今日还想视而不见她和慕容濯之间的暧昧亲近”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他”顾轻痕看他,眼神沉凉。
“不是他吗”
“洗耳恭听”
见顾轻痕如此干脆利落地堵住了自己的话,南绛勾了勾唇角,笑道:“好吧既然顾少主如此慷慨,那么我也不再客气”
“她为何出的京,想必顾少主已经心知肚明,那么她此番离京,又有谁会不舍呢,又会有谁想要留下她的命呢”南绛故意在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停顿了许久,声音说的绵长阴凉。
那点凉意在深冬的夜里久久不散,似要冻透进骨子里去。
顾轻痕沉默。
南绛又笑“顾少主不说话是觉得自己不明白她为何出京,想要让我从头解释下吗”
顾轻痕慢慢拉开脖上披风系带,解下披风搁在一旁,语声淡淡道:“不劳魔主费舌”
“当真不想”
“不想”
“唉”南绛故作叹气道:“本来我还想附送少主一个天大的秘密呢,既然少主不想听那就算了”
顾轻痕不说话。
南绛玩味笑道:“颜夙原本区区一个燕州捕头,因为江州私盐案惹得苏魏不满,入京几日便设下连环计想要击杀,一击不中后苏魏见慕容濯对此人甚是维护,且这种维护已超出寻常显得特殊所以收了手”
“同样,你身后之人也因此对她也产生了极浓的兴趣,随后他派人跟在她身后查探,只可惜被她当做苏魏的人给杀了,而且杀的时候少主就在当场是吗”
“你认得那人,所以那日才会那般慌张,你又惊又怒,没想到他居然也盯上了她果然,第二日,他就宣召你,第一次对你大发雷霆,而最近一次他对你怒斥,是因为他收到消息这次北胤之战甚是诡异,极有可能是苏氏父子为了圈钱屯兵所制出的假象,而你,主动白送了一笔足以让苏隐对你青睐有加的金银是吗”
“唉唉唉真是凉薄无情啊”南绛越笑越森然:“你这拱手送银的事明明奉的是他的命,可他却将一切罪责和气恼撒在了你头上,少主,这他欠你的血债上可又多加上一笔了”
“说完了吗”顾轻痕低头,一圈圈细抚着指间幽蓝的宝戒。
“夜色正浓,少主何必如此着急呢”南绛笑着在那蓝色幽光上一瞥而过:“这次颜夙出城且打算一去不返的决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却并没有瞒着京中众人,于是你的他派人出宫想杀她,后被你设法挡下没有及时赶到绵山,而苏魏那边派出的桑青也被我给拦了下来,改由我接手,然后一场戏后慕容濯出现带回了她”
“为什么你要拦下苏魏这京中究竟是你,还是他想要留下她”顾轻痕突然抬头,冷冷道。
南绛冷眼一眯,笑的无辜道:“自然是他我又不识她为何要留她只不过苏魏原先的目的是杀,而我替他做了一个更好的决定而已且本尊的这个决定,也救了少主你的心上人,圆了你想再见她的意不是吗”
顾轻痕面色沉冷不语。
“自颜夙踏入这睿京开始就已经注定她很难可以全身而退,起先慕容濯带她入京本就别有它意,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变了心意,如今看来,极有可能便是他爱上了她,改了计划决定放她走”
“可惜的是,这京里的人早已个个都不想让她走,不管是杀她也好,亦或是如我这般任慕容濯带她回京也罢,目的都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慕容濯而已”
“赫赫世人眼里风流贪色的北晋王,备受先太后宠爱从不涉入朝务之事的北晋王”南绛一霎眼中冷意森凉翻涌,“他若果真风流贪色就不会爱上一个女扮男装连容貌都没见过的女人,他若真是备受宠爱就不会几次暗中历经生死,不涉朝政赫赫赫赫,一年前,苏太后驾崩,苏魏当即要反,要不是他挥手拿出那一支猎卫明确地站到了老皇帝那一边,这江山早就换了主了”
“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顾轻痕淡问。
“不知道这么多,又哪来的筹码与未来的陛下您做朋友吗”
顾轻痕讥笑:“未来的皇帝有很多,选我注定是一条最艰难的路”
南绛笑的妖娆:“可在我心里这是最好最有趣的路”
顾轻痕一杯茶在手中捧了很久,放下,起身拿起披风走出亭外:“三百两黄金,明日派人去城西天福钱庄去取吧”
“多谢了”南绛悠笑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