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晷拿着兽鞭把飞快拿箭对着顾凤的夷蜞卷了下来,随即,把另两个武士也都卷了下来,这时,绿幺飞奔到了他面前,络晷看了她一眼,没抽她,朝他老师的这个小女儿略挑了下眉,“是你把天镜摔了?”
“不是我,”绿幺心中一窒,飞快摇头,她否认,且推托,“是苏拂,是她,你去问她就知道了。”
他老师也是个上知古今,下至未来都有些通晓的天神,却有个连谎话都说不圆的女儿,络晷摇了摇头,手中的鞭未再留情,把她一卷,甩到了此时跪着的人身后。
络晷随即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这些跪着的人面前。
“你……”欲要站起的络晟发现自己无力站起,他双眼通红地看着络晷,竭尽全力嘶哑着声音道,“你帮顾山人?你个叛徒。”
络晷未与他说道,他脚步未停,蹲在了后背插着箭的夷蜞身前。
“丫头,下来。”络晟的话倒是提醒了络晷,他提高了嗓子叫了一声。
片刻,有树动的声音。
络晷朝夷蜞笑了笑,暂时没说话。
等到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后,他又道了一句,“过来点。”
等小雪人站到了他身边,默默地蹲下后,络晷上下看了她一眼,“受伤了?”
顾凤看着他,点了头。
络晷又看了她一眼,往袋里掏了掏,拿出个黑色瓶子,倒了粒药出来,眼睛瞥了下她冻得紫黑的手,手不动声色转了个方向,往她嘴里塞去。
他来,顾凤就张了嘴,药一进口就化成了一道冰凉的东西滑进了她的喉咙,她冰冷迟钝的身子好像舒服了一点。
“生扯出来的?”络晷又看了看她的伤口。
为了作战,顾凤把披风在拉箭的那刻就解下了,现在对穿的伤口一眼就看得透。
顾凤又点了点头。
“也是倔。”络晷见就是如此天气她伤口也还是有鲜血流出,而她像浑然不觉,也是颇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也是太看重她了,这是连那些没母亲的小野兽都不如,它们至少知道怎么自我舔伤。
络晷又从他的百宝袋里掏出了个瓶子,一个红色的瓶子。
“晷哥哥,你干嘛?”
“络晷,你真救顾山人?”
小神女跟络晟失措的声音这时响起,刺耳至极。
络晷没回头,从腰间抽出了两针朝后射去,干脆伸腿坐下,拍了拍小腿让蹲着的人坐他小腿上,“坐着。”
顾凤看了看烂泥巴的地上,再看了看他干干净净的小腿处,想了想,在他小腿上坐下了。
顾晷给她上药,朝她说,“你身手也是不错。”
他语气带着点夸赞,顾凤听了出来,她顿了顿,“我阿父和大兄教的。”
想了想,又道,“二兄也教了一点。”
“你几个兄长?”顾晷把她肩上伤口处被血浸透了的衣裳拿刀割了,上了药,见血立马止了,又把她转过背去,处理了下她的后背,嘴里说着,“上次没听清楚。”
“五个。”
“嗯。”
“我三兄他们不是不想教,怕我累着,就老让我歇。”
“你们没阿哥的叫法?”
“不是的,家里的亲兄弟,叫阿兄,别家的阿兄就叫阿哥。”
“分的挺细。”
“我们就这叫法。”
看他们族长跟那突然而来的人聊上了,拿着箭对着络晷的顾大鹰一时不知如何才好,但筋疲力尽的他也是拿不住箭了,他捂着伤口坐在了地上,但眼睛还是未离那两人。
“你们叫哥哥吗?”顾凤又被他带了过来,她看着他割破了自己朱色锦袍下面的白色内初袖子给她绑伤口,先开了口。
“呵。”络晷知道她为何这么问,笑了起来。
见他只笑不说,顾凤看着他,她这时的眼睛晶莹无比,络晷看着她满是水意明亮的眼睛笑着摇了摇头,回答了她,“也不是谁都这么叫。”
顾凤想了想,好像也挺明白的。
她听她阿父说过武络族的一些事情,知道那里是个规矩比他们还多的地方,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别人的阿兄,也不是随便让人叫哥哥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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