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三百八十七成功
与刘星梅的交往时间并不长,肖国防却已经把刘星梅当作了知已。两个人时常聚会,刘星梅趁肖国防喝高了时候,趁机套问那块地皮为什么三家都在抢的原因。肖国防含糊不清地说:“北三环这块地值钱,就因为国家准备投巨资建几个大的体育场馆,到时这里将是继东三环之后又一个投资热点。”
刘星梅大功告成,她费尽心机,要的就是这句话。之后,方青云果断地在北三环投入巨资,预订了五百套房子,此时的房价已达到五千元一平米。刘星梅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觉得这笔赌注下得价码有点大,但方青云却延续他一贯地心狠手辣,没有任何犹豫。
一面面鲜艳的红旗在北三环的工地上迎风飘扬。这几处工地都是国家花费巨资打造的体育场中心:有体操馆、篮球馆还有游泳馆。三大馆在亚洲堪称一流。
与红火的建设工地相连的由中森公司开发的住宅小区也在紧锣密鼓地建设着。这一切方青云瞧在眼里,心中充满了难以压抑的得意。只是不远处北辰商厦幕墙上的巨幅广告看着特别刺眼。
幕墙上巨星李小倩,一身乳白色职业装,脚蹬造型精美的飞扬牌女式皮鞋,那句广告词也极为经典:选择飞扬,赢得成功。广告的潜台词,是穿着飞扬皮鞋将会取得李小倩那样的辉煌成就。
在上世纪90年代,“成功”这个词极具诱惑力和感染力。李小倩的明星效应一下子将飞扬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飞扬也由此而跻身于一线皮鞋的行列。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标志着飞扬知名度的曲线爬上了一个新的高坡,并且一直路向上。在人们的印象里,看到李小倩,就会想到飞扬皮鞋,如影随形。
但是,这也给赵天带来了另一个大困扰。那就是飞扬原有的生产能力已经满足不了订单的需求,一旦断货,势必影响飞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品牌形象。
赵天翻看着皮革行业协会出版的“皮革企业大全”陷入了沉思。解决产能,第一选择是建新厂,可眼下库存只有一个月,引进设新厂显然行不通。赵天心想要是有现成的企业就好了。转念一想,“大全”里面不都是成熟的厂子吗?赵天一下子来了精神,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在华北、东北、西北等七大区域与其他的鞋企合作建立生产基地,完全可以解决产能问题。马莎莎提供的另外一个消息,也证明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全国各地有许多集体鞋厂由于经营管理落后,空有好的生产设备,却因为皮鞋卖不出去而不得不把生产线停掉,一半的工人回家休息。赵天听着马莎莎提供的消息,欣喜若狂。而马莎莎还是保持着老样子,不温不火,不像以前对赵天那么热情。
赵天见到马天龙时,已把相关的方案想得十分成熟了。他说:“马董,我想好了。咱们跟别的企业联合经营,像江苏的森源皮鞋厂,生产设备不错,可只开了一半的生产线,原因是他们没有足够的订单。如果我们提出同他们合作,我想他们肯定满意。至于合作的方式,我考虑过了,我们以品牌和一定的资金入股,然后进行分成,这需要花费一定的资金。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收购这些企业,不过鉴于飞扬鞋厂目前的实力根本做不到,只能等以后慢慢实现这个目标。”
马天龙觉得这两种方案都不错,经过两个人反复商量,决定采取折衷的办法,以两种方案去跟对方谈,但是必须具备一定的资金。经过一年多的运作,飞扬鞋厂的收支基本处于略有盈余状态,要采取这样大的动作必须筹集足够的资金,最少也得需要几千万元。赵天担忧地说:“马董,这笔钱必须尽快筹集到位,不然时间也来不及。”
“赵天,你不用着急,我说过要给你当好后勤部长,放心吧,我有办法。”马天龙匆匆忙忙出去了。赵天觉得疲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哭泣。他睁开眼,一见是马莎莎。马莎莎双眼红肿,似乎脸上还有掌痕,吃了一惊。他忙问:“莎莎,出了什么事?谁打你了?”
“赵总,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嫁给那个花花公子”马莎莎哭诉。原来是马天龙去找农村合作银行永嘉县支行行长郁建成商量贷款的事,郁行长是马天龙多年的老朋友。马天龙说:“老哥,你也看到了飞扬皮鞋的发展势头,现在我需要贷一笔款,你一定要帮这个忙啊”行长没有回答,行长夫人却说话了:“马老弟,你们老哥俩是好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老哥正好也有一件事请你帮忙呢。我那儿子,你是知道的,一直喜欢你们家莎莎,你看不如我们两家结成儿女亲家算了,这样亲上加亲,什么事都好办。”
马天龙当然了解郁行长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小子不学好,年纪轻轻就染上了毒,郁行长的老婆之前跟他露过口风,说是替儿子找一房媳妇,管管儿子让儿子收心。马天龙处于两难之中,不答应的话贷款的事肯定泡汤,答应的话无异于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犹豫再三,想到眼下企业的困境,马天龙便一咬牙应了下来。回家跟马莎莎一说,马莎莎死活不答应,气得马天龙打了女儿一巴掌。
赵天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马莎莎急切地说:“赵总,现在只有你能救我,爸爸一直非常欣赏你,只要你答应娶我,爸爸就不会把我嫁给别人。”
马莎莎忧伤的眼神,使赵天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金淼淼,也想到了金淼淼曾经恳求他的事,过去他认为自己的善良可以救金淼淼,可事实上却没有。现在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他说:“莎莎,你不要着急,我不要看着你嫁给那个花花公子。还有你也知道的,我已经准备跟你子琪姐结婚。不过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出办法。”
经过一阵苦思,赵天想出了不需要投入资金的好办法。他赶忙找到马天龙,说:“马董,我想还是分几步走比较合适,眼下我们没有钱投入的话,就采取另外一种办法。把他们变成我们的加工点。按照我们的质量标准进行生产,然后收购他们的皮鞋,然后再贴上飞扬牌子进行销售,也就是所谓的贴牌生产,这种办法有一定的风险,就是我们对合作企业没有多少控制权,只是一种合约上的约束。最大的隐患就是如果质量达不到飞扬的标准,那进入市场之后就会把飞扬辛苦打造的品牌形象毁掉。不过,我相信合作方都想把生意做好,谁也不会有意生产劣质皮鞋。马董,你也就不用把莎莎嫁给那个花花公子。”
马天龙如释重负,说:“赵天,你以为我不疼莎莎啊,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愧疚地转向马莎莎,说:“莎莎,都是爸爸糊涂,你就原谅爸爸这一回。爸爸发誓,再也不会惹莎莎哭鼻子了。爸爸以后一定帮你找一个像赵天这样能干的男朋友。”
赵天见马天龙话中有话,急忙说:“马董,我正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就是我跟子琪的事。我们想下个月结婚,到时想请马董给我们证婚。还有子琪一早就想请莎莎当她的伴娘,不知道莎莎愿不愿意?”
马天龙怔了一怔,望了一眼马莎莎,马莎莎眼泪又涌了出来。他拍拍马莎莎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不是有句歌词说,爱一个人不是拥有他,而是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莎莎,子琪既然邀请你当伴娘,你就答应吧,当然,我也是非常乐意当你们证婚人的。”
为尽快敲定合作的事,赵天亲自奔赴江苏。森郁皮鞋厂虽然有着20多年的生产历史,可是由于经营不善,仓库里堆了几万双皮鞋,销不出去,企业被拖得半死不活。赵天上门与他们谈合作时,他的新型合作模式让鞋厂负责人郑亮惊讶无比。只是他有个难题,就是库存的几万双皮鞋怎么处理掉?赵天拿起森郁的样品鞋,感觉鞋子在款式比一线、二线市场至少落后了三年,而森郁皮鞋投放的市场都集中在二线城市,自然卖不动。赵天建议他把这种皮鞋投放到农村市场,保证受欢迎。郑亮不相信,立刻让销售员把皮鞋运到了小城镇和农村的农贸市场去销售,结果一车子皮鞋半天就被抢购一空。一句话,就解决了几万双鞋的销售难题,郑亮对赵天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天就与赵天签订了合作协议,森郁将根据飞扬提供的样品款式生产,同时赵天专门派了一个技术员到森郁厂来进行指导和质量监控,并一再告诫要把生产模具控制在手里,防止森郁利用模具肆意生产同类型皮鞋,扰乱飞扬的市场。
经过半个月的运作,飞扬成功地建立起了七个合作生产基地,这些基地的规模同飞扬总部的生产规模相当,这就意味着飞扬的产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了好几倍,产能问题由此迎刃而解。
方青云却没有赵天这么幸运,事情恰好出在方青云正在表演精心策划的一场苦肉计时。方青云不甘心失去苏子琪,九十九朵玫瑰没有挽回苏子琪的心,方青云没有气馁,他选择了一个电闪雷鸣的天气给苏子琪打电话,他说:“子琪,曾经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我没有珍惜,当失去它时我才觉得弥足珍贵。在这段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觉得生活毫无意义。子琪,也许你觉得我欺骗了你,那么今天我要向世人证明我是多么的爱你。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站从天桥上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苏子琪生怕方青云真的出什么意外,急匆匆地赶到北辰桥,却见到方青云骑坐在桥栏杆边,桥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流,从桥上掉下去即使不被车子撞死,也会摔个半死。
不等苏子琪劝告方青云,极富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只听悠扬的广播声传来:“因为政策所限,国家发改委决定暂时停建三大体育场馆……”方青云只感觉一阵眩晕,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击地分寸全无,一头栽倒在桥面上,让站在一旁的苏子琪纳闷不已。
方青云精心筹备的悲情表演只好以另外一种方式草草收场:刘星梅开车将自己的主人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了后,诧异地说:“他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把人带走吧。”
“医生,他的脸色那么难看,而且气喘吁吁的,你再仔细检查检查。”
医生不耐烦地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快把人拉走,我说没事就没事。”
刘星梅只好把方青云带回临时住所。一路上,方青云说着胡话:“完了,完了”他突然坐起来,一把抓住刘星梅的手,嚎叫:“体育馆不建了,房子一定会下跌,五百套房子啊我得亏多少钱?”
刘星梅有点奇怪,因为她根本没有听说体育馆停建这回事,虽然她已离开如家,可消息还是灵通的。经多方核实,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原来这个消息只是电台在愚人节开的玩笑。
得悉是玩笑,方青云立刻恢复了正常,并为自己的沉不住气让人看了笑话而感到懊悔和自责。
事实上,方青云的判断还是精准的,经过大半年的捂房,在北三环购进的五百套子,价格涨得飞快,在涨到满意的价位后,方青云果断地将房子出手,这次收获更大,尽赚近两个亿。
就在此时,从州传来消息说邵娴慧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方青云听了一阵狂喜,心里想最好已经没救了,假如邵娴慧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了,那就意味着活死人邵子善的所有股份理所当然落进他的口袋。
方青云一路上哼着欢快的小调,连夜乘火车赶回州。
现在医疗技术已经尽力,但依然无法挽救邵娴慧年轻的生命。
方青云走进灵堂的时候,邵娴慧躺在床上,脸上盖着白布。方青云告诫自己此时应该悲伤起来,最好大声地哭出来,让别人瞧出他与死者是多么的恩爱。为了增加效果,方青云像个女人似的,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数落着过去与邵娴慧的恩爱,一边控诉着邵娴慧的无情,竟然丢下了他,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为了增加表演效果,方青云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只听得“咣当”一声,方青云一下子惊醒过来,原来一切都是一个梦。这个没有变成现实的梦让方青云懊恼不已,一路上都沉浸在失望之中。
下了火车,刚出站台,就看见父亲的司机华师傅冲到他的面前,神色慌张地说:“马总,出大事了,我接你去医院。”
方青云心头一喜。上了车他问:“病得很重吗?”
“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医生说很危险,还发了病危通知书。”
“真的没有想到,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马总,这也不能怪你,人老了就容易生病?”
方青云听了一愣,人老了?邵娴慧才二十大几岁,莫非……他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问:“华师傅,你说谁病了?”
“我说马董事长呀,他老人家今天早上突然昏迷,被送进了医院,董事长吩咐我不能让其他人晓得,他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叫我到车站接你。”
方青云神经一下子绷紧了,如果父亲出什么意外,以他目前在公司的地位,很难掌控大局。说不定,飞扬又将引发另一场大地震。想到这里,方青云焦虑地问:“父亲,得的是什么病?”华师傅也说不清楚。
方青云赶到二院时,院长把他带到病房,说:“董事长病情已初步得到控制,他是肝昏迷。肝硬化的程度已经很深,病情十分危急,我已经遵照董事长吩咐封锁了消息,等马总回来看如何处理。核磁共振的检查结果也刚出来,我估计最好的治疗办法还是换肝,可是据我所知赶赴日本换肝比较好。”
也许是疾病使然,方青云第一次觉得父亲竟如此的苍白和消瘦,看上去十分脆弱。鼻孔上插着的绿色皮条连着氧气瓶,通过这个“绿色通道”氧气源源不断送进方勇的体内。突然,方勇紧张地叫起来:“老邵,不要怪我,不是我推你的”
方青云听得清楚,很显然,邵子善变成植物人,是父亲一手策划的。但是父亲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呢,是不是事情起了什么变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只要邵子善不醒,这件事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突然想起邵娴慧的事,方青云连忙叫过华师傅问及邵娴慧的情况。华师傅纳闷地说:“没有听说大少奶奶生病,她不是在演歌剧吗?听人家说大少奶奶演的歌剧好多人看了都说好呢。”
方青云才回过味来,心想一定是邵娴慧想把自己骗回州,看她导演的歌剧。自己曾经答应过邵娴慧要陪她看歌剧,可一直推说没有时间,没想到邵娴慧竟来了这么一招。方青云有点生气,邵娴慧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
再说,现在方青云也没有心思去陪邵娴慧,而父亲的事也不能让邵娴慧知道。等方勇醒了过来,方青云连忙倒了一杯水给父亲,因为医生叮嘱不能喂水,方青云就沾点水给父亲润润嘴唇。
方勇有气无力地说:“你回来了就好,父亲都怕见不到你了。”
“父亲,你不要说话了,医生嘱咐要好好休息。”
“这几天每天夜里我都在做梦,每次都梦到你爸爸,还有你妈妈。看来,我快要跟他们相见了。”
“父亲,你别胡思乱想了,医生说你的病情不重,只是劳累过度而已。”
“你不要安慰我了,身体什么的状况我自己最清楚。我这也是老毛病了,肝老是疼,有时连止痛片都不管用。活了这么长,我也够本了,我惟一放心不下的是你。”
“父亲,你不要担心我,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在飞扬还没有站稳,假使我死了你继承下来的股份,还不足以控制飞扬。因此我想来想去还是尽快到日本换肝,对外宣称是洽谈考察项目,至于什么项目我都已经叫他们准备好了,我想其他的董事也看不出破绽来,最关键的是你要尽快成长起来,这一段时间就看你自己的了。还有你还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该干吗还干吗。娴慧不是叫你回来吗,你很长时间没有好好陪陪她了,要抽点时间好好哄哄她。”
“她也是瞎胡闹,骗我说病了,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女人都这样。我准备过几天就出发去日本。日本的东京肝病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肝供体也已备好,到时我直接飞往东京。算了,我累了。你忙你的去吧。”
方青云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就是父亲提起的邵子善,虽然不好当面问什么,方青云还是有点担心邵子善的病情,会不会发生了劣转。
来到医院,邵子善还跟以前一样,表情痴呆,不会笑也不会哭。方青云坐在他的身旁,拍了拍邵子善的脸说:“老头子你真是有福气,摊上我这样的好女婿,不过说句实话,你这个老东西,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方青云没有注意到,邵子善扭过脸时,浮现出一丝常人难以觉察的痛苦表情。他继续说:“你那个女儿也很讨厌,又肥又丑,要不是冲着你那股份的面子,我才不会娶她这个肥婆。不过,现在我可不能得罪她,我得哄她开心。”方青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邵娴慧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邵娴慧着急地说:“老公,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人家都担心死了。”
“宝贝,你还担心,最担心的人应该是我。听说你病了,我紧张死了,急忙往家赶,谁知道路上出了车祸。”方青云信口开河地乱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