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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2 / 2)

他叫人扶走受伤的花chun桃,花chun桃甩开扶她的人,自己站起身,她撞成这样,花二居然无动于衷,他是块石头吗?就算是块石头也给她暖化。她对他付出的太多,为照顾他,她不惜丢掉副镇长职务、不惜被人说东道西地往返月红酒店,她什么都给了他,他咋就这么无情?花chun桃眼里的妩媚全死了,只剩下怨恨。在家里躺了几天,痛苦了几天,对花二还是没死心。这是痴情女子的通病,女人一旦真爱上某个男人,会一点不打折扣把心掏给男人。头上的伤好了,她又去找花二,去镇长室,花二冷得吓人,眼珠子瞅着别处问她啥事,她几乎带着哭腔恳求花二,说他们该好好谈谈,说他不该这么对她。那该怎么对你?花二的话刀子般锋利、流水般无情,花chun桃喘粗气了,她的气恼已经快要在体内炸裂,她真想冲过去抓扯得花二稀巴烂。去月红酒店的总经理室,花二还是满脸冰山,眼睛冷得冒凉风,要是没事,你最好别来这里。花chun桃抖了下,还是作了最后挣扎,她忍住愤怒,眼内出痛苦的笑。

“我怎么就让你烦成这样?

“因为没有爱。”

“你和那个女人就有爱吗?”

“这和你没关系。”

“花二,做人要讲良心。”

“我现在不是人。”

花chun桃含泪走后,花二坐在那里反复问自己到底是不是人。是人有什么好处,花二咧嘴冷笑下,在花妖镇,是人他就得低三下四给人当孙子,他就当不上优秀企业家,他就得受穷,他就得吃金福那个败类的暗亏,他就当不上镇长,当不上镇长,他就得继续吃金福的暗亏;不是人,他就能一手遮住花妖镇的天,美好事物就能滚着爬着往身上凑。人生苦短,他必须逐步把自己变成不是人。不是人,他可以为所欲为、天马行空,想干啥干啥。是人,他就得被人的条条框框封锁住。

还是不是人好啊!

花二由衷地发出感叹。

人都不是了,女人算什么?何况是自己不爱的女人,无所谓对不对得起。他没那些激ng力对得起张三李四,他只要对得起现实。现实是每天晚上和欲洁chun宵几度地过,欲洁心花怒放时会搂住花二一阵许诺,说镇长算不得什么,在省城那就是个小蝌蚪,咱要做县长、做市长……花二的唇便热乎乎地贴上去,欲洁便幸福地闭上眼睛,两个人再次dàng入爱河,在花二和花chun桃曾经缠绵的chuáng上翻云驾雾。

花chun桃无声无息,沉默得让花二感到恐慌。花chun桃一向是个泼辣子,什么事都不甘下风,如今他把她从身边毫不留情地踢开,她会那么安分老实度过每一天?她肯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花二分析得没错,花chun桃在婚姻道路上挑剔成老姑娘,好容易看中个男人,她不可能善罢甘休。她找到花铁匠没边没沿地哭,说花二欺负了她,她怀了身孕,要是花二不娶她,她就一头撞死在花家。冷不丁冒出个女人说怀了花二的孩子,花铁匠根本没顾上听儿子欺骗谁,他只听到怀孕。有孙子了,终于有孙子了,他乐得脸又一阵跳,烟袋锅往茶几下不锈钢tui柱子磕了磕,烟灰就倾出来,茶几tui柱子下有个方型烟灰缸,里面堆积厚厚一层烟灰。看来花铁匠经常坐在这里chou烟、磕烟。他把空烟袋锅续上烟叶,刺棱划火点燃,猛地吧嗒几口,一口浓烟被他吸进肚子。

“闺女,你是说怀上花二的种了?”

“没错,就是花二的种。”

“闺女,你放心,有我老汉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花铁匠回答得干脆又响亮,使得花chun桃有了些许寄托,吃着花铁匠找给她的点心,心里的怨气出了一半,决定在花家别墅里住下,一来和花铁匠处处感情,二来让花二举手投降。花大下班回来,一眼看见大厅里坐着的花chun桃,立刻热血沸腾。是她?她怎么来了?心里的不快一扫而光。先前因为一次偶然认识花满银父亲,知道花满银家困难,又是本家姓,因此他对花满银这个学生格外照顾。花满银家实在困难,

那孩子每天中午吃两个马铃薯,人瘦得麻杆状,激ng力就不够用,上课经常打瞌睡。花大看了辛酸,每天中午多打一盒饭菜硬塞给花满银。花满银很感激花大这个老师,人有了激ng神,学习成绩也跟着突飞猛进,成为全校的优秀生。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花满银一连数日没来上学,她家住山沟里没法联系。花大急得火上眉梢的一天,花满银的父亲拎了根木棍冲进学校,进了学校劈头盖脸朝花大打去。花大被打得晕头转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花满银父亲边打边骂花大是畜生,nong得其他老师一时意识混沌,大家相互观望又摇头。花大忍着痛边躲闪边问咋回事凭什么打他,花满银父亲给这一问更加怒火冲天,咋了?你说咋了,你这个畜生,花满银才十六岁呀,你就忍心糟蹋她?

花大完全清醒,原来花满银出了事。花大一把夺下花满银父亲手里的木棍,喘息着辩解说,你nong错了对象,花满银呢?我们一起去见她,事情就会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我闺女她喝耗子yào自杀了,你见不到她了。”

“害她的人找到没有?”

“害她的人就是你这个浑蛋老师。”

“你怎么这么说话,怎么能冤枉好人?”

“怎么说话?我闺女三天前突然肚子痛,去乡卫生院检查,人家大夫说她怀了孕,问她孩子是谁的?她始终不说,临死前握着被角只喊了你的名字,不是你是谁?”

花大没再争辩,知道花满银临死喊他名字的深刻含义,那是觉得对不起他的栽培。花大说,走,去你家,花满银这孩子不是糊涂人,她不会糊里糊涂死掉,她有日记,我们找来看看事情就会真相大白。果然,在花满银的日记里得到详情。一天晚上,花满银为在学校多看会儿书,天擦黑才离开学校。走到山半腰,突然冒出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东西见花满银长相秀气,一边嚼着山芋一边强暴了花满银。母亲有病,懂事的花满银回去后啥都没说,把带血的短ku埋在后院,用一只木盆洗了身就悄然度过事发当晚。事情的经过明朗化,花满银父亲扑通跪在花大面前一个劲地扇自己的嘴巴,第二天又去学校向全体教师洗清花大的冤屈。尽管如此,花大还是一头雾水、满腹惆怅,好好一个学生就这么没了,他觉得惋惜,讲课时老走神,眼睛总爱盯在花满银的空座上。

花满银死后,花大家里学校都是一副苦瓜脸,加上一段时间没见到花chun桃,郁闷、孤独蝗虫般咬啮他吞噬他。现在花chun桃活脱脱出现在眼前,他的苦瓜脸换成yàn阳天,心和脸都在笑。可是生活没让他的笑保持多久,三两分钟,他的笑定格在茫然里。他再次失落。儿子回来,花铁匠乐颠颠道出一肚子喜悦。他说,花大,你爹我有了孙子,你也有了侄子。

“爹,你说什么呢,我听得一头雾水。”

“你弟和你chun桃弟妹有了娃,咱花家有了后。”

花大这下听懂听清花铁匠说的什么,他心里燃烧的那团火顷刻降温,满肚子要和花chun桃说的话悬在嗓子眼讲不出咽不下,那滋味真好比有食物卡在食道,一时间他憋得脸红脖子粗,眼泪含在眼圈里,只剩下没大声号啕。他虽说大学没毕业,可也算半拉知识分子。知识分子那点矜持和修养,让他把突涌到口腔的呐喊吞回去。他拼命地咽唾沫,喉结跟滑轮似的一阵滚动。他喉结一滚动,雄性魅力跟着复出,这点小秘密还是那个学姐说给他的。为此,他一对学姐产生感情,就对着镜子照啊照,他果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不可低估的雄性魅力。只可惜花chun桃没看他一眼,那会儿花chun桃正低眉顺眼想心事,想怎么蒙混过关,想怎么把没怀孕变成怀孕事实,想怎么把花二这条活蹦àn跳的鱼钓住。

花chun桃不瞅不看一眼花大,花大还是满腔热情喊了句“chun桃”,这一喊,花chun桃的神回归现实,她看见花大温和地望着她,心里一阵热乎,觉得这个未来大伯哥很有人情味,要是花二这么有人情味该有多好。她甜甜地回敬一句“哥”,花大听了喝酒般沉醉,可想到花chun桃肚子里有了二弟的种,他陶醉的脸扭曲成十八弯,变得似笑非笑,像腼腆,又像藏有诡计。

那天,花大为花chun桃做了很多好吃喝,有炸鱼、水煮虾仁、老母激汤、三鲜水饺,花掉他半个晚上时间。尽管没工夫备课,他无怨无悔。看着花chun桃大口往肚里咽食物,他一阵快感外加兴奋。花chun桃爱吃他做的东西,说明不反感他。他当时想,有二弟的孩子就有吧,二弟要是不肯娶她,他就认下这个孩子。这么完美的女人,又漂亮又有才干,二弟咋就不把心掏给人家?

花铁匠当晚留下花chun桃,怕花二不回家,要花大打电话给花二谎称他生病。老爹生病,花二不到半小时进了家二又买了辆宝马车,车体美观大方、黝黑瓦亮,看上去特养人眼,小镇子里的人不太识货,也没有多少车辆可媲美,开在县城或省城的街面则大有不同,会让身前身后的车大失亮色。宝马比奔驰开着还要舒适顺手,转弯、刹车、加速都平稳得没什么感觉,人坐在里面,像躺在睡chuáng上那么温情。

花二人一到家便发现受了骗,花铁匠满脸喜色坐在主位吧嗒烟,花大、花chun桃分别坐在两侧边吃水果边看电视,其乐融融。花二瞥一眼花chun桃,那一眼很冷,要是花chun桃在意,能立刻封冻住。可她丝毫没在意,她诡谲地回瞥他一眼,那一眼很深刻,既有挑逗意味,又有xiong有成竹。花二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慌,她来这干吗?怎么找到的?爹为啥一脸喜乐?一连串疑问占据花二头脑,脑细胞一活跃,智慧眨眼上来。他没挑明花铁匠假病,也没在意花chun桃存在,胳膊上搭的外衣洒脱地扔在沙发上,顺手用牙签扎了块水果丢进嘴里,顺坐向花铁匠身边,问花铁匠哪里不舒服?这一问花铁匠果然尴尬,尴尬中,他就紧吧嗒烟。一袋烟chou得差不多时,他抬起头看了眼花二。

“花二,你爹我还不是急出了病?眼看你就要当爹,这还把人家chun桃闺女晾着呢,往后肚子越来越大,你让人家一个大闺女咋活人?这房子也够局势,再添置点家具,赶紧把婚事办了。”

花二不否定也不肯定花铁匠的话,否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肯定又很荒唐,他每次和花chun桃都有采取措施,说花chun桃有孩子,那就是一种预谋和欺诈。他清楚花铁匠说的啥意思,花chun桃怀上他的孩子,他必须抓紧办婚事。哼,花chun桃,你可真能编排故事,孩子?简直荒唐可笑。于是他采取置之不理态度,问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爹,咱这房子晚上还静吧?”

“静个屁,一到半夜鬼哭狼嚎,房顶还有脚步声。等你结了婚,家里人气旺就好了。问你正事说这干啥,神鬼都怕人,那不算事,眼下你跟chun桃闺女的婚事才算事。”

花二觉得这关搪不过去,变法绕弯说:

“爹,这年月爹妈纯的很少,爹何必那么实诚。”

花铁匠似乎听明白儿子的话,又似乎没听明白,浑浊目光直勾勾shè向hu桃急了,她虽说心虚,但一种颠扑不灭的决心牵引她,给她力量。她霍地起身,一根秀气的指头指向花二:

“花二,你说啥呢?当着爹的面,你咋好意思搪塞自己做的事。我一直跟你在一起,肚子里的孩子能是谁的?要不是看在孩子分上,我还真不能跟你结这个婚。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充其量不过是土包子开花,而我花chun桃横说竖说都算有点文墨。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子汉?”

花二身体向后一仰,脑袋搭在沙发背上,眼睛盯着顶棚,脸在笑。

“好啊,要是去医院验证你果真有了孩子,我立刻娶你。”

“验就验,肚子里的孩子是爱情果实,我怕啥?我花chun桃一向敢做敢当,就算全世界人都知道我未婚先孕,我也不会低头羞脸地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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