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又对着江慧嘉愁道:“江娘子,先时的两位大夫也给开过单方的,但我可怜的麟儿喝不下药,这可如何是好?”
中药向来苦口,别说是不懂事的婴儿,就是成年人也常有喝不下的。
又何况孩子咽痛得厉害,别说这个时候喝的是中药,就是给给他喝,只怕他也未必能够吞咽下口。
江慧嘉道:“一点药都不曾喝下去么?”
金夫人就哭:“只怕是喝的还没有吐的多,不光是药吐了,便连往前好不容喝下去的一点奶都吐了。到后来再喂药,我的麟儿他……”
她又是一阵抽泣,哭声稍歇后继续道:“我的麟儿再喝药,就是先吐药,后来再吐,吐的汁液青青黄黄的,这是连苦水都吐出来了呀……”
江慧嘉微微点头。
金夫人又道:“原先虽也烧热,但也不曾热得这样厉害。可偏他吃不进药,这烧热便一直走高,不论如何也降不下来。”
府城名医之所以束手无策,这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中医治病手段虽然不少,可最被常用的还是针灸与开方。
这其中开方又比针灸普及,毕竟针灸之术难学更难精。府城这两位名医虽然也会针灸,可他们的针灸技术也就那样,要想光只用针就做到给高热患儿降温的程度,他们还有些距离。
如此一来,针灸不行,用药又行不通,他们可不就束手无策了么?
江慧嘉便道:“我开方是为令郎做药浴,并不需他吞服药液的。”
金夫人就眼前一亮道:“原来还能做药浴呀!倒是早没想到。”
江慧嘉微微一笑。
她身上自有一股温润从容的气质,尤其是用针时,从她骨子里出的那种强大自信根本就掩都掩不住。
金夫人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信服她,又见到她笑,当下更是心头一松,隐约就生起一种孩子病症大约是“真能有救了”的想法来。
救治急症病人时,最忌的就是医生跟着患者一起急乱。
往往从医者更需具备的不仅仅是精妙的医术,也还需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从容。
否则这当医生的都慌了,那病人和病人家属岂不是更慌?
这种慌乱往往容易坏事。
江慧嘉其实知道,光只靠药浴也并不可能真正给患儿将体温完全降下的。更何况,这孩子的高热还是从咽炎而起,必需要更进一步做抗感染治疗才行。
像这孩子这样的情况,要是在现代,自有千百种方法可以给他降温。
用药的话,口服不了就用针剂。
在退烧方面,西药的见效性向来是很快的。
可偏偏这里是古代,没有西药,没有抗生素,没有点滴,没有针剂。
江慧嘉心中微叹,一边说话间,她已经给患儿行了一遍针。
这时候云娘拿纸笔来了,江慧嘉就走到桌边,提起笔来准备开方。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