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度归走进牙帐抱拳见礼:“末将拜见大帅!”
安原急忙上前虚扶:“万将军免礼,来人,给万将军拿个座来!”
一个马扎搬了过来,万度归再次道谢,等安原坐下后再坐。
安原显得极为热情,命人拿来上好的酒肉款待万度归,万度归看见这安原这般做派,料定他必有事相求,心下也不着急。
两人一边吃着喝着,一边闲聊说着话,直到酒过三巡,安原终于说起了正事。
“万将军,战报本帅还没写,可这事拖不得,即便本帅不写战报,朝廷也会知道,只不是晚几天的事情,也许军中有白鹭派来的耳目,今日一早就把消息传回朝中了!”
说到这里,安原苦着一张脸,“可是本帅真不知道这战报要怎么写,若是如实上报,朝中定会有人弹劾说本帅渎职、指挥不力!这也的确如此,本帅因此事受到皇帝的惩戒也是应该,可朝中局势如今波云诡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本帅有难处,还望将军伸手拉一把,不知将军可愿给个薄面,事成之后算本帅欠将军一个人情,如何?”
万度归听得云里雾里,很是疑惑,这一次金陵大营受到重创,安原的责任的确不小,不过以安原的战功、资历和背景,皇帝顶多只会对他斥责、罚俸、降职,应该不会有牢狱之灾或杀头的凶险。
万度归心想安原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如果能伸手帮一把,他也不介意顺手帮个忙,可他真看不出他能帮上什么忙,只得抱拳说:“恕末将驽钝,大帅有话就请明言,若是末将能帮上忙,绝不推辞!”
安原把手一伸,旁边一个文吏递上来一册奏疏,安原把奏疏递给万度归。
万度归疑惑的结果奏疏,打开一看,原来这是安原对此柔然大军来袭写的战报,刚才不是还说战报还没写吗?这又是什么?
万度归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安原,然后又低头继续看下去,看完之后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是掀起了波澜。
这份战报的大意是这样写的:“安原事先得到柔然大帅社仑要率军攻打金陵大营的消息,为此他特意与万度归、拓跋剑进行秘密计议,决定诱敌深入,金陵大军在与柔然大军进行交战时假意战败,退守金陵山,拖住柔然大军,同时派南天堡堡主花木兰带兵三千人绕道去屯柞山截断柔然大军的归路,柔然大军经过一昼夜奔袭交战,已经人困马乏,撤军途中在屯柞山下宿营遭到了花木兰的突袭,我军大获全胜,杀敌四千余人,柔然大军全军覆没,生擒柔然大帅社仑及麾下将校数百人、兵卒五千余人,缴获无数!”
这份战报看似与发生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出入,但实际上它的叙述却与事实有着天壤之别。如果如实上报,安原必然要被治罪,可这份战报却能安原不但不会被治罪,他还有大功,他是这次战役的总指挥,这个诱敌深入、派奇兵断柔然大军归路的计策是他和万度归、拓跋剑三人计议出来的。
还有,按照这份战报,花木兰的功劳就变小了,被俘的右卫军也没有了,被柔然打得溃败的事实也没有了,只是假意败退。
战报的内容有几处不符合逻辑,编得有些牵强,不过这几处漏洞也是正常,没有任何领兵大将在写战报时会一五一十的把真实情况写上去,多少都有些水份,这事不但满朝文武知道,就连皇帝也知道。
万度归略作思索,抱拳问:“大帅觉得花木兰这个人如何?”
安原点头:“是个难得的将才,他现在还年轻,若是能够加以磨炼,日后必成大器!”
万度归笑着说:“大帅既然对他有如此评价,日后若有机会,想必会对他提拔重用吧?”
安原听了心中一喜,他知道万度归问这话就是表示答应了,当即说:“我安原一向喜欢提拔青年才俊,这花木兰正合本帅的胃口!况且为朝廷举荐人才也是我辈职责!”
万度归把战报递还给安原,抱拳说:“花木兰这里,末将亲自去跟她说,他从牙主升到队主才两个月的工夫,这才刚刚升了队主,升得太快了对他也不是好事!适当的压一压,磨一磨他的性子对他有好处。至于拓跋剑和右卫军这边,就只能请大帅自行解决了!”
安原一颗心落地了,抱拳正色道:“那就多谢万将军了!”
“大帅客气了,末将先行告辞!”万度归起身告辞离去。
五千多匹战马对于赵俊生的辎重营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要饲养这么多战马,仅仅每日的草料都要好多车,赵俊生可养不起,辎重营也养不起。
他看着营地内成群结队的战马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一脸的发愁,忍不住嘀咕起来:“这群讨债的畜牲,吃上几天就得把老子吃穷不可,不行不行,得赶紧想办法把它们卖掉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