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医道,自然是有几分属于自己职业的灵敏,随便挑了几样药材看。
现一路上均为用人参,却是少了些。
木莲光洁的鹅蛋脸上划过一抹冷嘲:“果真是老油子。”
她将自己的现告诉了顾解舞。
马车一路颠簸,一坐一整天,她在车上整日都是昏昏沉沉的。
听完木莲的话,睁开眼睛,难掩笑意:“这才不枉我的一片心意。”
做了那么多,只死了顾深一个,也未免太轻松了。
只是遗憾不能看见薛氏痛不欲生的模样,真是可惜。
亦不知道,当年拿着绣花针扎进她手心的顾解语,有没有想过今日的报应。
过去她的痛,今日都会加倍的奉还给她。
顾解舞翻开手心细细摩挲,当年那些伤痕已经不见了,这时她的手掌光滑细腻,一点都看不出来过去的痕迹。
木莲回禀完毕,就下了马车,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去了。
顾解舞还沉浸在回忆中,只听见外面一阵骚乱声音,有人大喊:“是响马!”
这路是官道,只是因为四周都是荒山野岭,道路狭隘,只容得一辆马车通过,镇南王府的府卫竟是被堵在了后边,进退不得。
镇南王原想快穿过,谁料想这些匪类早就恭候多时了。
等到镇南王的马车进了最窄的地方,才从四处山林里冒出来,这时候还源源不断的从山那边往这边来。
为的一人面目可憎,骑着高头大马,手上拿着偃月刀,寒光熠熠。
提马上前叫嚣,说出那句老掉牙的台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再下只求财,王爷赏点儿如何?”
这话抄袭了隋唐演义里边儿混世魔王程咬金的话。
后半句分明知晓这队官军人马是谁,却还敢来挑衅,想必是有备而来。
镇南王没想到回京的路上还有人敢来和他叫板,穿着缓带轻裘没着戎装。
彼时从马车里出来,和来人打了个照面。
道:“知道本王的名号还敢来打秋风,初生雏犊不怕虎啊!”
提着偃月刀那人一身短打,臂上的袖子全破了,褴褛的掉着,大冬天的他只穿着一件单衣,也不见他冷。
再细看,五官还算端正,就是瞎了一只眼睛,戴着眼罩,头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粘成一绺绺的,披在肩头,看起来有些骇人。
顾解舞在后方听不清楚,外边有人来传话,只说前面遇到土匪了,让小姐们都好生呆在马车里,别打帘子张望。
听官兵的口气,对那些人很是看不上。
毕竟都是边关打仗出生的士兵,身上的盔甲都是见过红的,眼下地理虽是极为不利,可众人也丝毫没有慌乱,只是前后策马吩咐士兵们守护马车辎重,不许擅自离队。
顾解语本就病着,还伤心着呢,这会儿又听说遇到了土匪,在马车里吓得瑟瑟抖,看那神色,就是再吃下两斤人参也治不了她的病。
这人,最怕就是自己吓自己。
顾解舞就坦然多了,荣华在一旁虽是害怕,但见主子这幅神情,也不敢太过表露自己的恐惧。
想想好歹有上千的人马,应该无事吧!
顾解舞万万没想到,那梦竟是应在了自己身上,想来,那打头阵的响马定时不凡,否则怎么会无端端的跑进她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