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说道了正题上,要是她再装傻,顾解舞就会想法子让父王体会一下这炭火熏人是什么滋味了。
顾解舞这才笑道:“嬷嬷说的是,就是今年的碳不大好,烧起来总是呛人,我也就少用了。”
容嬷嬷一副义正言辞的神色:“给四小姐用的东西哪里会有不好的,想必是底下人没尽心。”
明白人说话,点到为止。
又坐了一会儿,容嬷嬷才说起是王妃要她过来知会四小姐一声,说是明日出去兰若寺,一个主子只能带一个箱子,奴才们的另外由长史和管家安排。
顾解舞应下了。
只是要是单单因为这件事,随便派个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这还让容嬷嬷过来。
果然,容嬷嬷又说道:“四小姐也到了要梳头的年纪了,王妃想着说,让您自己选个时候,她好给您准备着。”
得了,这就憋不住了。
是来且看着她出丑的来着。
这女儿子梳头,意思就是换成大人的髻,也意味着可以议亲,京中的贵女们为了早一些选婿,都是由父母做主,大多数都是过了十二岁之后就梳头,再晚不过是等十二岁过了年虚岁十三的时候就梳头。
这还没听说过自己做主什么时间梳头的。
镇南王府上的三位郡主,都是皇上赐婚的,都是接了圣旨立马就换髻的。
唯独顾解舞不同,在这镇南王府可是独一份。
王妃不过是欺她没有母亲和保姆教养,以为是一个好哄骗的丫头片子,哄她说出一个时间来,到时候在镇南王面前添油加醋的好生说一番,说她恨嫁什么的,再不然,说她嫉妒三个姐姐的婚事云云。
到时候她和镇南王说好的不做富人妾便是自打嘴巴了,这事小,要是到时候镇南王真信了,她可就连唯一的依靠都没有了。
别说嫁人,就是在府里的日子也会难熬很多。
这也不是镇南王好哄骗,可到底是女儿家的事情,镇南王一个当父亲的不好问,也不会厚着脸皮问。
这误会便是这样生成的。
王妃算的一手好牌,可惜顾解舞不是十几岁的稚儿,由不得她摆弄。
可眼下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什么不,王妃到底是她的“母亲”,就是将来出去自报家门,她也只会说自己是镇南府的女儿,不会有人问她是哪个侍妾所生。
忤逆不孝,是大罪。
足以让她没命。
要是再有不孝的罪名,她可别想好好的嫁人安稳一声了,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有些事情只能想,不能说。
顾解舞脸皮有些僵硬,少女本就丽质天成,皮肤散着美玉一般的光泽。
嘴唇上点着一点薄薄的胭脂,看起来如樱桃一般诱人。
她张嘴,脸上是虚无缥缈的笑,目如星子般耀眼。
“这事儿总该是母亲做主的,我怎么敢随便乱说话,嬷嬷不要取笑我了。”
一句话温柔的让人如沐春风,顾解舞心中却是咬牙切齿,这一笔,她记下了。
她本不想范人,奈何王妃她舍不得收手。
容嬷嬷一直盯着顾解舞,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小动作。
一时间,竟被她的那双眼睛迷惑了,不知她是故作天真真的这么想,还是知道了王妃的意图。
不过是后院之中没娘教的庶女,哪里来的心机?
难道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