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统领名叫崔默,大约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体态雄健,身材高壮,容貌极有阳刚之气,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却又精气内敛,长着半脸的胡子。
他乃是崔拂之父,原本在宫中当职,却是听闻自家长子在演武厅被秦王打伤,性命攸关,这便是过来演武厅一看。
并不见得秦王,只是见镇南王在场,和多数的太医们。
至于秦王,也不是羞于见崔默,而是被皇上捆了过去。
崔默乃是皇帝极其信任的重臣,昔年皇帝是宝亲王时,便是他的侍卫,之后凭着战功卓著,一步步成为皇帝亲兵御林军的统领,自然不是谁都能动得了的。
皇帝对崔家多有照拂,也知道崔拂此人,他的名字便是皇上钦赐,只是秦王如今把人家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他觉得秦王有些咎由自取。
崔统领一见镇南王,便是行了下臣礼,双手抱拳对镇南王言说感激之情。
来的时候他就听人说了,若不是镇南王及时出手阻止,他的儿子只怕现在已经身在黄泉,与他父子天人相隔了。
这叫崔默如何能不感激。
镇南王已经让演武厅的太医看过了,崔拂已然无性命之忧,只是将来难免会落下病根。
崔默从太医口中得知,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将来可能会是一个废人,身上筋骨大多损伤,就是复原,也不可能习武了。
他脸上难免露出一副愤愤之色,镇南王救了他的儿子,他便是下意识的没避讳镇南王:“秦王自以为是,竟是将吾儿打成重伤,简直岂有此理。”
镇南王对于御林军和崔默,只是面子情,且十分看不上这只会在京城中作威作福的御林军。
秦王本是找他练练手,这毛头小子不知死活,想要踩着秦王的名号往上爬,落得这个下场,不冤枉。
可这话不能这么说。
镇南王坐在一旁喝茶,见崔默泄够了,这才慢条斯理说:“崔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原是令公子起的头,是他先找王爷比武的。
且王爷动手之前便是说了,若是他自己武功不济伤手断脚,与令公子无关。”
崔默一下子沉默了,少顷才言:“王爷这是何意?请明示!”
镇南王起身准备离开:“秦王早将令郎打败,可惜令郎以为这比武是没数的,竟然换了兵器再与想退场的秦王动手。
秦王虽是王爷,亦是武将,本王希望崔大人明白,令郎落得如此下场,并非王爷仗势欺人。”
崔默突然凛然,回禀他的人有古怪,这些事情根本没听他说,只说是秦王打伤了崔拂,至于怎么起的头怎么结的果,都说了,只是这其中的关节,并未染他知道。
镇南王转身:“崔大人莫要做了别人的箭矢才好。”
崔默拱手恭送镇南王离去。
回头看自己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长子,心里面苦涩不已。
镇南王没必要骗他……
那骗他的,就是别人了。
秦王如今在圣上心中就是大周第一武将,地位稳固,若是他这个同样深受皇帝倚重的将领参奏他的话。
对于旁人而言,无异于狗咬狗,一嘴毛。
崔默唤来了崔拂身边的小厮,细问他今日的情况,崔拂素来自视甚高,可也未必有那个想要和秦王一较高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