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非生气归生气,对于李舒崇的好运却是相当服气的。
从初次见面时的六根南宋的金条,到后来的二十锭金代的金银锭,再到现在的国宝级的元青花梅瓶,一次比一次令人震撼。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服气不行啊。文非千叮咛万嘱咐,交代李舒崇来洪都府的路上千万要小心,别磕坏了这个“国宝”瓷瓶。李舒崇哭笑不得地说:“这个瓷瓶放在我家茶几上这么久,不也没事嘛?要是都像你这样提心吊胆的,那我们全家都得不吃不睡,一天到晚盯着它算了。”
说笑归说笑,洪都府还是要去的,李舒崇只好让老爸开上车,带上一大一小两件宝贝,直接去洪都。为了不至于惊世骇俗,李舒崇把梅瓶裹着厚厚的报纸,放在一个大纸箱子里,一路上抱着过来的。另一个小瓶子,也就是“雨过天晴”的柴窑名器,被他包裹着棉花,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放在了背包里面。
由于去得很匆忙,李舒崇又分别打电话给了秦雯、黄国荣和陈石来,沟通了近期的工作,嘱咐他们把各自手上的事情做好,自己有事要去洪都府一趟。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舒崇和老爸来到了文非的金玉轩。李舒崇的纸箱子很拉风,上面还印着“玻璃制品,小心轻放”的字样(这箱子是杂货店进货时的包装盒,也算是废物利用了)。文非一看到李舒崇背着个旧背包,扛着一个破纸箱的打扮,就知道那个国宝级的元青花梅瓶肯定是被李舒崇“虐待”了,居然就这样被运送了过来。
文非深感无力,土豪的世界真让人搞不懂,价值数亿的古董,就这种待遇?他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他们父子俩去了洪都瑞颐大酒店,这里也是洪都八友以前经常聚会的地方。
正好是午饭时间,瑞颐大酒店的生意真心不错,大概是由于恰好处在风景区的原因吧,高端的游客真不少啊。文非领着李舒崇父子,来到了瑞颐大酒店三楼的新南轩包厢。李舒崇一看,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正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大纸箱子。
显然,不提前让大家一饱眼福,估计自己就没办法一饱口福了。李舒崇很痛快地撕掉封口的胶带,打开纸箱子,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拿出了那个元青花梅瓶,放在了桌上。
大家虽然目光灼灼,可是都懂古董行的规矩。一般不能轻易上手。众人反复从器型,胎质,釉料,人物神态等各方面进行论证,再加上这件元青花梅瓶的绘画技术熟练老到,一气呵成,没有回笔。画工豪放大气,线条苍劲有力,表现了与水墨画相同的艺术效果,基本上确定了这是一件真品。文非见大家都没有说到元青花的一个关键特色,便提出要用手去感触一下的要求。虽然李舒崇不屑于去作假,但就怕是别人做了高仿瓷碰巧落在了李舒崇的手里。不行,还得拿到手上仔细看清楚。
原来,只要是有机会上手元青花,或亲手触摸过元青花底部的人,会现一个奇妙的现象:有些看似很粗糙的元青花底(看上去很麻),摸上去却十分的光滑,甚至非常的滑腻(摸起来不麻)。元青花中的这种有特殊滑腻感的底足,并不是经过打磨或特殊工艺修整而成,而是由于瓷胎中的一种特殊材料,特殊的性质所造成,它就是麻仓土!
麻仓土因出于昌南县新正都的麻仓山而得名,元时被称为“御土”,为官府所垄断。明朝以后成了“官土”,始称“麻仓土”。麻仓土现之前,均单独使用瓷石制胎,因瓷石耐温低,仅12ooc,烧制大型器件易出现瘫软变形,成品率低。而麻仓土的烧结度高,在17ooc以下不会软化,把它掺和在瓷石中制胎可增加制品在高温下的强度,减少瓷器变形,胎骨的质量也明显提高。可以说,麻仓土的现和使用,使烧制大型精美的元青花成为可能。昌南县新正都在哪里?就是现在的瑶里古镇。麻仓山又在什么地方?就在高岭村东北方向两千米左右,也就是李舒崇想要选作训练基地的九岭尖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