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时期,音乐家李延年的代表作《佳人曲》,对五言诗起着一个开端的作用。天籁小说
只是,李延年虽然写得出颂扬“倾城倾国”的千古绝唱,却由于和司马迁一样受到了宫刑,所以哪怕他是个天纵之才,也看不到“倾城倾国”的飘渺灵韵,更闻不到那“倾城倾国”的极致幽香。
因为他不知道,“倾城”何以为“倾城”?“倾国”何以是“倾国”!
李延年原本因犯法而受到宫刑,负责饲养宫中的狗,后因擅长音律,故颇得武帝宠爱。一日为武帝献歌:“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李延年的妹妹由此得幸,后来封为李夫人,汉武死后李夫人被追封为汉武皇后。
想必当年李延年的妹妹李夫人必定和王语嫣类似,也是“倾大汉举国之天地灵气造化而成”的绝世美女吧?再不济,至少也是“倾某城之天地灵气造化而成”。只是,这依稀飘渺的天地灵气集中于李夫人体内,作为有识之士的李延年或许能朦朦胧胧地感受到妹妹的气质与众不同,所以才有了“倾城倾国”的感叹。但他又怎能清楚地知晓灵气的多少,到底是“倾城”还是“倾国”呢?所以,他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殊不知两者之间,看似一字之差,实则差距极大:“倾城”易得,“倾国”难求!
相比之下,李舒崇就要幸运得多。他在一天之内,连续遇到“倾姑苏城之天地灵气”孕育而出的阿朱和“倾大宋举国之灵气”孕育而出的王语嫣,而且他恰好有“元阴之力”的帮助,所以才能比较得出两者之间的区别。
如何比较呢?这就要借助于魏晋时期著名诗人谢灵运“才高八斗”的典故了。
南朝宋国有个著名的诗人谢灵运,他为人清狂,恃才傲物,曾于饮酒时自叹道:“天下才共一石(一种容量单位,一石等于十斗),曹子建(即曹植)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意味着天下人的才华都不在他眼里,只有曹植文才卓越,可使他由衷折服。
当然,“才高八斗”是谢灵运的一个夸张说法而已。但阿朱和王语嫣几乎攫取了倾城倾国的灵气却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两个姑娘不但气质卓绝,宛如鹤立鸡群,更重要的是她们还才华横溢。阿朱的易容术惟妙惟肖,几可以假乱真,堪称一绝;而王语嫣似乎也有更厉害的本领,只是“品格之力”需要时间,暂时还没有显示而已。再加上她们还天生丽质,貌若天仙,异香扑鼻,仙韵缭绕,若非“倾城倾国”之灵气所造化,世俗凡间何以孕育得出?
倘若将大宋王朝的天地造化灵气分成十份的话,估计王语嫣差不多独得了八份,阿朱得到了一份,而同一时代其他的大宋女子共分剩下的一份!难怪北宋王朝倡导“女子无才便是德”,估计也是顺势而为、无奈之举吧?
两个“倾城倾国”的绝色美女,得之,则实力大增,甚至可以任意幻化、炼气筑基;失之,只怕天与不取,反受其咎!面对如此诱惑,李舒崇该如何决断,又如何取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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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试探,王夫人对于段誉之熟知茶花习性已经是全然信服,当下引着他上得云锦楼来。
段誉见楼上陈设富丽,一幅中堂绘的是孔雀开屏,两旁一幅木联,写的是:“漆叶云差密,茶花雪妒妍”。不久开上了酒筵,王夫人请段誉上座,自己坐在下相陪。
这酒筵中的菜肴,与阿朱、阿碧所请者大大不同。朱碧双鬟的菜肴以清淡雅致见长,于寻常事物之中别具匠心。这云锦楼的酒席却注重豪华珍异,什么熊掌、鱼翅,无一不是名贵之极。但段誉自幼生长于帝王之家,什么珍奇的菜肴没吃过,反觉曼陀山庄的酒筵远不如琴韵小筑了。
酒过三巡,王夫人问道:“大理段氏乃武林世家,公子却何以不习武功?”段誉道:“大理姓段者甚多,皇族宗室的贵胄子弟,方始习武,似晚生这等寻常百姓,都是不会武功的。”
他想自己生死在人掌握之中,如此狼狈,决不能吐露身世真相,没的堕了伯父与父亲的威名。王夫人道:“公子是寻常百姓?”段誉道:“是。”王夫人道:“公子可识得几位姓段的皇室贵胄吗?”段誉一口回绝:“全然不识。”
……
……
闺房内,王语嫣正在想着心事。
忽然,她眼前一花,只见一个英俊少年凭空出现,对她微微一笑道:“王姑娘,切莫惊慌,我是……”
王语嫣不待他说完便惊呼道:“你是何人?快出去,我不见陌生男子。”说完便要大声呼救。
李舒崇无奈,急忙施展出“附身之力”,一举控制住她的身体,让她顺从地坐在床榻之上,然后才将自己的来意缓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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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出神半晌,转过话题,说道:“适才得闻公子畅说茶花品种,令我茅塞顿开。我这次所得的四盆白茶,苏州城中花儿匠说叫做‘满月’,公子却说其一叫作‘红妆素裹’,另一本叫作‘抓破美人脸’,不知如何分别,愿闻其详。”
段誉道:“那本大白花而微有隐隐黑斑的,才叫作‘满月”,那些黑斑,便是月中的桂枝。那本白瓣上有两个橄榄核儿黑斑的,却叫作‘眼儿媚’。”王夫人喜道:“这名字取得好。”
段誉又道:“白瓣而洒红斑的,叫作‘红妆素裹’。白瓣而有一抹绿晕、一丝红条的,叫作‘抓破美人脸’,但如红丝多了,却又不是‘抓破美人脸’了,那叫作‘倚栏娇’。夫人请想,凡是美人,自当娴静温雅,脸上偶尔抓破一条血丝,总不会自己梳妆时粗鲁弄损,也不会给人抓破,只有调弄鹦鹉之时,给鸟儿抓破一条血丝,却也是情理之常。因此花瓣这抹绿晕,是非有不可的,那就是绿毛鹦哥。倘若满脸都抓破了,这美人老是与人打架,还有什么美之可言?”
王夫人本来听得不住点头,甚是欢喜,突然间脸色一沉,喝道:“大胆,你是讥刺于我么?”
段誉吃了一惊,忙道:“不敢!不知什么地方冒犯了夫人?”
王夫人怒道:“你听了谁的言语,捏造了这种鬼话,前来辱我?谁说一个女子学会了武功,就会不美?娴静温雅,又有什么好了?”段誉一怔,说道:“晚生所言,仅以常理猜度,会得武功的女子之中,原是有不少既美貌又端庄的。”不料这话在王夫人听来仍是大为刺耳,厉声道:“你说我不端庄吗?”
段誉道:“端庄不端庄,夫人自知,晚生何敢妄言。只是逼人杀妻另娶,这种行径,自非端人所为。”他说到后来,心头也有气了,不再有何顾忌。
王夫人左手轻挥,在旁伺候的四名婢女一齐走上两步,躬身道:“是!”王夫人道:“押着这人下去,命他浇灌茶花。”四名婢女齐声应道:“是!”
王夫人道:“段誉,你是大理人,又是姓段的,早就该死之极。现下死罪暂且寄下了,罚你在庄前庄后照料茶花,尤其今日取来这四盆白花,务须小心在意。我跟你说,这四盆白花倘若死了一株,便砍去你一只手,死了两株,砍去双手,四株齐死,你便四肢齐断。”段誉道:“倘若四株都活呢?”王夫人道:“四株种活之后,你再给我培养其他的名种茶花。什么十八学士、十三太保、八仙过海、七仙女、风尘三侠、二乔这些名种,每一种我都要几本。倘若办不到,我挖了你的眼珠。”
段誉大声抗辩:“这些名种,便在大理也属罕见,在江南如何能轻易得到?每一种都有几本,哪还说得上什么名贵?你乘早将我杀了是正经。今天砍手,明天挖眼,我才不受这个罪呢。”王夫人叱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在我面前,胆敢如此放肆?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