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道:“你为什么不许我自尽?”李舒崇道:“出家人慈悲为本,我自然不忍见你丧命。”苏星河道:“你放开我,我是决计不想活了。”李舒崇道:“我不放。”苏星河道:“难道你一辈子捉住我不放?”李舒崇心想这个话倒也不错,便将他身子倒了转来,头上脚下的放好,说道:“好,放便放你,却不许你自尽。”
苏星河灵机一动,说道:“你不许我自尽?是了,该当遵从掌门人的号令。妙极,掌门人,你终于答允做本派掌门人了!”
李舒崇摇头道:“我没有答允。我哪里答允过了?”
苏星河哈哈一笑,说道:“掌门人,你再要反悔,也没有用了。你已向我发施号令,我已遵从你的号令,从此再也不敢自尽。我聪辩先生苏星河是什么人?除了听从本派掌门人的言语之外,又有谁敢向我发施号令?你不妨去问问少林派的玄难大师,纵是少林寺的玄慈方丈,也不敢命我如何如何。”
聋哑老人在江湖上威名赫赫,苏星河说无人敢向他发号施令,倒也不是虚语。李舒崇只好道:“我不是胆敢叫你如何如何,只是劝你爱惜生命,那也是一番好意。”
苏星河道:“我不敢来请问你是好意还是歹意。你叫我死,我立刻就死;你叫我活,我便不敢不活。这生杀之令,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大权柄。你若不是我掌门人,又怎能随便叫我死,叫我活?”
李舒崇辩不过,说道:“既是如此,刚才的话就算我说错了,我取消就是。”
苏星河道:“你取消‘不许我自尽’的号令,那便是叫我自尽了。遵命,我即刻自尽便是。”他自尽的法子甚是奇特,又是一跃而起,头下脚上的向石板俯冲而下。
李舒崇忙又一把将他牢牢抱住,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并非叫你自尽!”苏星河道:“嗯,你又不许我自尽。谨遵掌门人号令。”
李舒崇将他身子放好,搔搔光头,无言可说。
……
……
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在秦雯等人的运筹帷幄下,“万花楼”在倭国总算站稳了脚跟。
目前,“千奴万傀”计划初步展开,除了原有的一百三十二个美女倭奴外,又储备了三百多名倭国美貌处子。虽然她们都不如那些美女倭奴,缺乏与生俱来的仙韵灵气,但是作为美女倭奴的侍女还是挺合适的。只是目前人数还不够,离原定的一千个目标尚有不小差距。
傀儡的人数目前还停留在一百三十六个,但潜在的目标又增加了好几百,只等万花楼的第二期培训结束,就让李舒崇腾出时间来指导娇妻美妾们再次“夺灵”,提升修为境界,顺便批量生产傀儡,逐步架空倭国。
每一个傀儡,都是曾经的鬼子精英,他们手里掌握的资源难以统计。但是,他们所控制的财富却比较好计算。每个傀儡”加入“万花楼以后,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就”自动“上缴了,给修炼团队带来了大量的流动资金和不动产。据初步统计,这一百三十六个傀儡所带来的现金已超过三百五十亿倭元,折合成大约三亿美元,或者二十多亿人民币。这是因为倭国人从小就养成了勤俭的习惯,把大部分收入存入银行,少量钱用于投资股票、外汇、不动产。看来,无论”千奴万傀“计划是否能否架空倭国,起码能搜刮大量的倭国财富。
既然李舒崇已经拜无崖子为师,这样的大事自然不会隐瞒他。
当无崖子从秦雯的口中得知“千奴万傀”计划之后,心情大悦,竟然“老夫聊发少年狂”,提出要在这千年后的倭国重建“逍遥派”。
秦雯等人忙劝道:“师父年事已高,只需颐养天年即可,不必过于操劳。”
无崖子笑道:“你们既然有‘起死回生’的法术,肯定也有让我‘老当益壮’的仙丹,所以辛苦操劳一点又有何妨?而且,你们在倭国暗中开展‘千奴万傀’计划,未必能一直保密。不如我趁早建立逍遥派,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来掩饰你们‘架空倭国’的真实计划。”
姜是老的辣呀!
秦雯等人闻言,叹息佩服不已。
……
……
苏星河号称“聪辩先生”,这外号倒不是白叫的,他本来能言善辩,虽然三十年来不言不语,这时重运唇舌,依然是舌灿莲花。李舒崇要模仿虚竹的行事风格,而虚竹年纪既轻,性子又质朴,在寺中跟师兄弟们也向来并不争辩,如何能是苏星河的对手?按照虚竹的想法,此刻他心中应该会隐隐觉得,“取消不许他自尽的号令”,并不等于“叫他自尽”,而“并非叫他自尽”,亦不就是“不许他自尽”。只是苏星河口齿伶俐,句句抢先,“虚竹”无从辩白,他呆了半晌,叹道:“前辈,我辩是辩不过你的。但你要我改入贵派,终究难以从命。”
苏星河道:“咱们进来之时,玄难大师吩咐过你什么话?玄难大师的话,你是否必须遵从?”李舒崇索性把自己真的当作是虚竹,想了想说道:“师伯祖叫我……叫我……叫我听你的话。”
苏星河十分得意,说道:“是啊,玄难大师叫你听我的话。我的话是:你该遵从咱们师父遗命,做本派掌门人。但你既是逍遥派掌门人,对少林派高僧的话,也不必理睬了。所以啊,倘若你遵从玄难大师的话,那么就是逍遥派掌门人;倘若你不遵从玄难大师的话,你也是逍遥派掌门人。因为只有你做了逍遥派的掌门人,才可将玄难大师的话置之脑后,否则的话,你怎可不听师伯祖的吩咐?”这番论证,“虚竹”听来句句有理,一时之间做声不得。
苏星河又道:“师弟,玄难大师和少林派的另外几位和尚,都中了丁春秋的毒手,若不施救,性命旦夕不保,当今之世,只有你一人能够救得他们。至于救是不救,那自是全凭你的意思了。”
“虚竹”道:“我师伯祖确是遭了丁春秋的毒手,另外几位师叔伯也受了伤,可是……可是我本事低微,又怎能救得他们?”
苏星河微微一笑,道:“师弟,本门向来并非只以武学见长,医卜星相,琴棋书画,各家之学,包罗万有。你有一个师侄薛慕华,医术只懂得一点儿皮毛,江湖上居然人称‘薛神医’,得了个外号叫作‘阎王敌’,岂不笑歪了人的嘴巴?玄难大师中的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那个方脸的师父是给那铁面人以‘冰蚕掌’打伤,那高高瘦瘦的师父是给丁春秋一足踢在左胁下三寸之处,伤了经脉……”
苏星河滔滔不绝,将各人的伤势和源由都说了出来。“虚竹”大为惊佩,道:“前辈,我见你专心棋局,并没向他们多瞧一眼,又没去诊治伤病之人,怎么知道得如此明白?”
苏星河道:“武林中因打斗比拚而受伤,那是一目了然,再容易看也没有了。只有天然的虚弱风邪,伤寒湿热,那才难以诊断。师弟,你身负师父七十余年逍遥神功,以之治伤疗病,可说无往而不利。要恢复玄难大师被消去了的功力,确然极不容易,要他伤愈保命,却只不过举手之劳。”当下将如何推穴运气、消解寒毒之法教了“虚竹”;又详加指点,救治玄难当用何种手法,救治风波恶又须用何种手法,因人所受伤毒不同而分别施治。
“虚竹”将苏星河所授的救人手法牢牢记在心中,但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苏星河见他试演无误,脸露微笑,赞道:“掌门人记性极好,救人的手法一学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