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在台子正中站定,原本嘈杂的大堂立刻安静下来,只见琉璃盈盈一福,开口说道:“琉璃感谢各位大驾。”
一旁的老鸨也是扭着屁股摇着手绢,极尽风骚地说道:“哎呦,今日我们家琉璃首召入幕之宾,多谢各位捧场了。”
老鸨说着,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嘛,既是召入幕之宾,总是要有些规矩的,这天下间能博得美人一笑的,无非就是钱财和才华,一会啊,有钱的官老爷们只管出价,有才学的官老爷们可留下墨宝,至于最后的选择权嘛,自然就在咱们琉璃身上啦。”
无论是钱财还是才华,无非都是松竹馆的营销手段,能挣得钱财自然是好的,但若真的可以上演一出才子佳人的童话,那松竹馆的地位将更加牢固,所赚钱财自然也会更多。
这边正说着,琉璃那边以在丫鬟的侍奉下将一抹红盖头盖在了头上。
老鸨也是继续扭着腰肢,说道:“各位官人还等什么?咱们开始吧!”
老鸨话音刚落,已有客人出价道:“一百两!我出一百两!”
如今一个壮劳力,每月收入也才一两二,在应天府买一处带院的民房也不过才七八十两纹银,一百两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一笔巨款。
不过嘛,像琉璃这种级别的花魁,第一次的价格绝不可能止步于此。
果然,才不过两三息的工夫,已经又有豪客出价,“一百五十两,爷我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当然了,今天来松竹馆的不光都是有钱的大爷,那些自负才华出众的才子,此刻也是一个个埋头奋笔疾书起来。
眼见有此情形,张辂摇了摇头道:“这世上土豪可真多,这些人都跟钱有仇吗?一百五十两够娶好几个媳妇了吧?没事来青楼砸钱,这不是疯了吗?”
傅让却是笑着答道:“人生在世,谁还不在意自己的脸面?在松竹馆一掷千金博得红颜一笑,这才不负人间走一遭,这才畅快,再说琉璃姑娘是一般的姑娘能比的吗?人家琉璃姑娘可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那模样那身段也是万中无一上上之选。”
张辂却撇撇嘴,道:“傅三哥把琉璃姑娘说得这么好,干脆娶回家吧。”
这句话可是令傅让一口酒还没进肚便咳了出来,他咳了好久,这才起身说道:“娶妻是娶妻,花钱风流是花钱风流,这完全是两回事,怎么能混作一谈,再说琉璃姑娘再好,也不过是青楼女子,若只是清倌人还有可能被纳为妾,今日琉璃姑娘已经挂牌,此后想进咱们勋贵人家恐怕也是没有可能喽。”
两人正说着,场间出价已经到了三百两,傅让也是倚着栏杆,直接出价道:“五百两!”
这一出价,立刻吸引了场间所有人的目光,在青楼寻欢是雅事,为花魁砸钱也是雅事,人们断然不会因为别人出价比自己高而心生怨念,在青楼争风吃醋传出去也不好听。
傅让也是迎着众人的目光拱了拱手。
张辂则暗自摇了摇头,心中已经批判了无数次万恶的封建社会。